太子赵桓面露喜色,要是这样岂不是传檄而定;可是侯蒙和范致虚的脸色更加难看,侯蒙接着问杨志“宋江的底线在哪里?”
杨志失笑道“侯大人,我不是宋江肚子里的蛔虫,我能问一问,现在前线的战事如何吗?”
侯蒙颔首说“呼延灼将军正和宋江对峙了梁山泊一带,宋江在梁山扎营,却抢掠了大批的船只,呼延将军无法判断宋江是准备据守还是找机会突围,登州章骋的飞鱼营已经前去助战,双方交手十多次,可以说是互有胜负。”
杨志沉吟片刻说“呼延灼必败,宋江等的是一个契机,他要一个活的呼延灼。”
侯蒙心中一动“宋江要呼延灼当传话的中间人?”
“备用的方案。”杨志虽然不相信施耐庵的演义,但是杨志却晓得宋江绝没有这么简单,能预先说服像小李广花荣那样狂妄的人,宋江不会是一个莽汉;杨志思索着说“宋江恐怕还是相信花荣原来跟随的人,要是想传话也应该是从那里先试探;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宋江的身份,宋江背后有没有人,范大人,宋家庄的人被宋江掠去结果如何?”
范致虚松了口气说“当时我们就觉得奇怪,宋江既然与宋家庄的宋太公断绝了父子关系,宋江就是造反,也不可能牵连宋太公;地方上的细作打探回来的消息是,宋家庄的人在宋江的大军中进出自由,甚至有几个想要回家的庄客,宋江都放了回来。”
杨志听后心里一沉“果然如此——”
“你早料到了?”范致虚坦然说“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人选如此担心,宋家庄在皇城司是属于梅花门的,侯大人,所以从一开始我便有些担心,不管宋江是不是梅花门的人,宋江都想和梅花门取得联系,这就是两头下注的手法。前去招安的人,恐怕很难有什么满意的结果。”
范致虚留下没说的话就是,谁主持招安宋江一事,谁就在自造箭靶,稍有差错,上书弹劾的人便会一拥而上。要还是蔡京当宰相,蔡京多少有点虎威,亲手拍过板的事不会轻易改口,可是现在的丞相王黼毕竟年轻,寻求的做派又是避祸远嫌,侯蒙去东平府这件事充满了风险,这也是各个部门不想要这个功劳的原因。
“梅花门?”侯蒙显然知道这件事,笑着说“梅花门现在在河北的声势大不如从前,生铁佛崔到成也被柴家从沧州赶走,殷鉴到了河北肯定能镇住梅花门,我反倒认为现在正是招安宋江的时候,缺的只是敢去办这件事的官员。”
侯蒙原先属意的就是青面兽杨志,可是得知辽国使团的消息,侯蒙便知道自己需要重新物色人选,在现在这个当口,不管是皇城司还是刑部,都不敢把杨志派出汴梁;毕竟杨志刚刚招安,说句不该说的话,忠诚度还没有经过考验,现在就是最欣赏杨志的范致虚,恐怕都在等杨志在辽国事件上递上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