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厉是当年杨志父亲的战友,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还要年轻一些,兴许当年因为年纪小,杨志的父亲和乌鹭他们才会让卓厉留在后方,自己五个人去西夏,谁知道发现银矿,后来惹出了一大堆的事情。杨志不知道卓厉是看出自己的伪装,还是从辽金两国得到的消息,不敢随意地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了句:“好眼力。”
卓厉哼了一声说:“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就这么没礼貌?”
杨志摇摇头说:“家父从来没有提起过。”
杨志的父亲是没有说过,杨志是从乌鹭嘴里知道卓厉的事情,不算是说谎;并且杨志在没弄清楚卓厉底细之前,不打算说出自己与乌鹭见过面的事情。乌鹭一直以为是杨志的父亲拿走了银矿的地图,卓厉或许晓得这件事,同样是这种看法,杨志不得不小心。
卓厉的脸色笼罩上一层寒气,但是杨志意外地发现,卓厉提起内力时,脸色越发的苍白,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负了伤?”
卓厉苦笑一声,散了气说:“是折可复所伤。”
折可复是折克行的长子,也是折家最奇怪的一个人,杨志即使远在汴梁,都听说过他的事迹。折可适死后,折可复是最有可能接替家主位置的一个人,可是折可复拒绝了;折可复的二弟折可大出任家主后,让出了府州知州的位置,折可复依旧拒绝,堂弟折可求接替了知州的位置。
就是这样一个人,能伤了狂龙卓厉?
卓厉似乎看出了杨志的怀疑,面露悲愤地说:“在外人的眼里,折可复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窝囊废,其实这个人醉心武学;和你们杨家一样,折家历代都是马上的名将,所以对于江湖事一直都不在意,但是折可复的功夫比我还高明,要不是石敢当拼死挡着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逃出来。石敢当被他打死,尸体挂在了太原城门口,根据现场的目击者说,石敢当其实只接下了他一掌,第二掌就被打得吐血,第三掌纯粹是用身体去硬撞。”
那个秃顶酒糟鼻子的老头就这么走了,哪怕石敢当作恶多端,可是如此为了卓厉去拿命搏,算得上一个义字。杨志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问:“你和折可复交过手,看出他的武功没有?”
卓厉再次苦笑说:“不是中原的武功,应该是西域的绝学,招式凌厉恶毒,掌风之中另外带着有一阵阵的震荡之力,一浪高过一浪,我就是吃了这个亏,对掌的时候没有在意,被折可复伤了三阳焦脉,一下子失去了战力。”
杨志明白,要是卓厉预先知道有了防备,哪怕应付得吃力,损耗大量的功力,以卓厉的内力和经验,最起码能支撑个几十招,就算最后不敌,逃生总是没有问题的,不需要石敢当拿命去填;按照当时的情景,很可能填进去的不止石敢当一个人,应该还有不少好手。杨志宽慰卓厉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一时的挫折,大当家也不需要放在心上,等养好伤,再召集人马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