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指着天边被染成粉色的云朵说:“就这种颜色的,来多少我吃多少!”
谢子衿看她这样子,只觉得好笑,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吧,我有钱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林悠仰着脸问,鼻尖被冻得通红,脸颊上还有些许碎雪。
“是给乐队买乐器还是给他们开工资?还是做磁带把你的歌带到大江南北?”
谢子衿看着她,缓缓说:“不告诉你。”
林悠吃了个瘪,白了他一眼,“切,谁稀罕知道,快点快点,等下卖烟花的打烊了!”
雪地里两串脚印一直蜿蜒,林悠拉着谢子衿加快速度往前走,嘴里还在抱怨,“都怪你,本来我一个人是不准备买烟花的。”
谢子衿摇摇头,十分无语,“这说的好像是为了我准备的一样,你见过哪个男孩子除夕夜和你们女生一起挥着仙女棒原地旋转的?”
到了小卖店的时候,林悠忽然刹车回头问:“谢子衿,我们还有多少钱?”
“啊?”谢子衿有些慌了,“祖宗,你想干嘛?趁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把学校炸了?”
林悠瞪他一眼,咬牙说:“我倒是想,你觉得两颗二踢脚够干嘛的?”
“那你问钱干嘛?”谢子衿不解。
“我才想起来,修乐器还要花不少钱呢,我们不能这么铺张浪费。”林悠严肃地说,看了看橱窗里的仙女棒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买了,回去包饺子!”
林悠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又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怀里的糖果,可怜巴巴地问:“那个,这个能退吗?”
谢子衿无语了,这有点蠢萌蠢萌的样子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不退不换,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今年的除夕夜再也不是林悠和自己老妈两个人过了,有谢子衿在就变得热闹了很多。
叶文文最后把鱼端上桌,满满一桌子的菜。林悠拿着筷子一直咽口水。
“好了,快吃吧。”叶文文扔下围裙坐下来,第一个动了筷子,把鱼头夹给了谢子衿,“多吃鱼头,补脑的。”
林悠愤愤不平,“妈,你觉得我和谢子衿之间,哪个更需要这个鱼头?”
本来是一句吃醋的话,可林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看见自己老妈和谢子衿都是一脸憋笑的表情,她似乎明白过来了,顿时觉得这个嘴啊,简直是太笨啦。
“不过书上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吃了也不管用。”林悠脑子飞速旋转,用一个听起来很有科学依据的理由给自己找回了点面子。
“对,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林小悠不能再吃了,不然出门就得丢。”谢子衿笑着咬了一口,立刻转头对叶文文拍马屁。
“阿姨,您做的菜真的是越来越好吃了。”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听到谢子衿这话,叶文文高兴得啊简直比重了五百万还要高兴。
林悠夹了菜,扒拉了两口米饭,嘟囔着:“马屁精”
叶文文早已经习惯了他们俩之间的唇枪舌剑,笑着摇头,“子衿啊,这次你怎么一个人回来过除夕了?这往年不都是和你奶奶一起去舅舅家过年吗?”
谢子衿正在和林悠斗嘴,被这么值一问才停了一来,解释道:“因为今年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舅舅那儿我就不去了,奶奶看不见我估计她老人家会过得更开心吧。”
“那是!”林悠在旁边插嘴说:“你问我妈,要是哪天我不在家,对她来说也是完美的一天!”
叶文文戳了戳她脑门儿,“你这个小白眼狼,你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好?”
暖黄的灯光下,林悠缩着脖子躲,嘴里在喊:“妈,有人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她话音刚落,谢子衿放下碗筷,用手挡住眼睛,身体力行地在告诉她们:“我看不见,看不见!”
“子衿又不算外人,你从小什么事儿她不知道!别贫了,赶紧吃,别耽搁我看春晚。”
林悠欲哭无泪,合着在自己老妈心里,她这么大个女儿还比不上一年一度的春晚。
唉,老妈平时总说自己不是亲生的,在林悠看来,这绝对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啊!
谢子衿重新端起碗,心里某一处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他看着林悠的笑脸,暗暗发誓,要守护这样开心单纯地林小悠一辈子。
他灰暗的人生里,只有林悠才是唯一的光,唯一照亮他前行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