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鸩,不可伤人!”高晚悦按着他的胸膛,或许从他一进门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过自己身后的沈如韵。
“您似乎又忘记了什么,之前的经历可仍是历历在目啊!”桓鸩提醒着她,或许她已经不记得了,就在她同样是心软放走元怙的时候一样,那是个不小的教训,若是她当时可以足够狠心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是非。
“那次只是一个例外,沈如韵与那人不同!他的身上从来没有背负过什么使命!”高晚悦看着如今的沈如韵,他更像是无欲无求一般,仿佛对于自己的生死也不太在意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例外!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桓鸩走到现在,就是因为,不相信任何人,无论是谁在他的眼中也终究是不可靠的,这世间能相信的人也只有自己一个,因为他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
“长公主殿下不必为难。”沈如韵缓缓的站起了身,倔强的仰起头,他的嘴角露出解脱的笑容,像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慨然赴死,对这世间再无任何牵挂,来去匆匆,都是这般的孑然一身。
“沈太医。”高晚悦略带责备的喊着他,自己正为了他这条生命,在与桓鸩据理力争,而他倒是先一步放弃了,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您就请放心的让微臣去吧!”沈如韵苦笑着,仿佛这一刻才能得到解脱,这世间众生皆苦,仿佛只有慨然赴死,才能得到解脱,但是洁白一生而来,却泼墨而归,世人都在这红尘之中,已经变得泥泞不堪起来。
高晚悦不在说话,一甩袖子,倔强的背过头去不去理会他了,沈如韵自己选择放弃了自己,那别人再如何多说也是毫无用处,一个人自己就先放弃了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他长拜一声离去,出了这太极殿,看着暗下来的天色,也慢慢的释然起来,无论这天色如何的黑暗,终将是无法淹没星辰的,天上的星辰看起来那样的明亮在黑漫漫无边的黑夜之中,格外耀眼夺目。
小的时候他的娘亲跟他讲,人死之后都会在天空之上化作星辰,他是不久之后他也会如此,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星一般悬挂在天空之中,一家团聚吧。【#!!最快更新】
其实在这人世之间他游走的已经够久了,孤零零的在这苍茫大地之中飘荡,已经太久了,久远到已经不记得了父母的模样了。
王公公走了进来,指着远去的沈如韵问道:“沈太医他…”本是由沈太医诊脉的,可为什么桓公子一来,他就悄然离去,还是一副像是解脱的样子。
“没事,退下吧。”高晚悦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心绪平静下来,或许自己的出现就是不幸的吧,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与其这样都不如这条路
自己走下去,也省得连累了更多的人。
等这厚厚的出门再度关上,高晚悦银灰色的双眸再度暗淡下来,自己心里清楚,沈如韵已经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告别,他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没有选择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继续被染得更黑。
可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舍弃一切,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有些人选择舍生取义,自己不好过多评价,但心里还是心存敬畏的。
“桓鸩,眼下如何能医好陛下?”高晚悦感觉自己身上无力,走到一旁坐下,虚弱的问道他,可能是不习惯这世间污浊,在这尘世许久,也容易做到真正的狠心。
“医好?”桓鸩轻笑出声,“您在说什么玩笑啊?陛下如今病重倒下了,不也正是您内心中正期盼的事情吗?”
她真的是个自相矛盾的人,陛下康复的时候,做了如此多荒唐的事情,盼望着陛下病重,如今真的倒下了,又希望陛下可以恢复健康,始终处在一种自我矛盾的情绪之中。
“若是陛下醒不过来,那就没人知道你妹妹关在何处了!难道这样你也无所谓陛下的生死吗?”
高晚悦变得疾言厉色,显然眼前这个人一心小是陛下于死地,跟自己并不是一条心,粮食需要小心提防,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便会在自己的背后捅上一刀,连自己都不知道。
“哦?这算交易吗?”他目露凶光的看着高晚悦,似乎一出好戏正在上演,而所有的人都只是这舞台落幕前的入戏者,有的人入戏太深,演着演着就忘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就算是吧!本宫就与你做回交易,你将陛下医好,本宫让陛下放了令妹!”高晚悦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可仍是要保持内心的镇定,与眼前的这个人周璇。
他似乎已经露出了凶相,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的模样,玩世不恭、欺世盗名,足以来形容现在的他,仅仅是这一场交易并不能牵绊住他加害陛下的决心,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暂缓留住他的脚步,
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他一并处理掉,怕是连他现下心中也是这样想自己的,善于谋权者又如何有真心或者真情?不过就像自己说的是朋党利尽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