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走着,他愿意?他为什么愿意?!他们都同意,又有谁问过我的看法啊?谁又会听她的意见?
她的人微言轻,她的不得已,谁又能看见?这世间的人谁又不是只是听从帝王的命令,为他生,为他死,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这就是皇权,没有人能例外!
安幼厥怔怔的站在原地,仍能感觉到她秀发散出的淡淡香味,感受着她的指尖那样冰冷,她看起来那样柔弱却无比坚强,若是她真的不想成亲,没有人可以逼她,他亦不会。
夜色如同她灰蒙蒙的心情一样黯淡无光,晚悦把双腿曲起来,脸埋在膝盖上,特别想放纵自己痛哭一下,那些眼泪却迅速被身上凌锦吸入,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公主可要用膳?”门口的红绡轻声敲着门,
“不必了,我想自己呆一会,不要来打扰我。”
回想起下午她去找了高洋很明确又坚定地跟他说不想成亲,可是他没有答应,晚悦以死相逼,可也被他训斥,拘在宫里,出嫁前不得离开一步,
从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沦为一个行动受限制的阶下囚,
从刚来宫中的无知简单,到现在知道如何运用手腕,如何漠视一切,如何对人生妥协。
这一场巨变,不是不痛。只是在疼痛中知道了如果自己想要不痛,那就需要让别人来痛苦!
也可能,只是我自己以为自己已经长大。
其实我自己也是个任情纵性、恣意妄为的孩子,与高洋无半分差别。
也可能是高洋忌惮晚悦急于剪除晚悦的羽翼,让她无能为力吗!
在得知她要再次寻死的时候,高洋震怒将她锁在房子里,除了每日送饭的平时谁也不能进出,
为了防止她与元怙相见真的是煞费苦心。
一切已成定局的了吗?晚悦躺在床上,一颗热泪顺着眼角流下。
高洋办事一向是雷厉风行,在这次选驸马中表现得十分果断,选中安幼厥也是早就内定好了的。
在这纷乱的宫廷生活她只能作为棋子存在,一颗被精心雕琢过,帮助帝王制衡朝臣的棋子!帮助帝王维护边疆平衡的棋子!这颗棋子现在却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她将自己误认为执棋之人,却摆脱不了沦为棋子的命运。
或许她该庆幸高洋并没有让她去番邦异族和亲,而是赏给了最信任最依赖的大臣,而这样大臣刚好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她这么着急将她送走,是因为她的行为超出了他的底线,所以他不再包容她的一切是不是?
无法继续容忍她的任性,所以才惩戒了她。
是这样的,对吧?!
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倚仗,所以他对自己的是利用与真情无关!
宣训宫。
高洋来到生母娄太后的宫中,懒散的坐着,把玩着手里新得的珠串,
“母后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恩,那就好,别丢了皇家的颜面。”娄太后一脸严肃,不怒自威,摆正的坐着,她的心中摆在第一位的就是所谓的颜面,何时何地都不能丢了皇家尊严。
高洋挥手,内侍王公公走上前,翻开喜册一一向娄太后禀告,“回太后,五日后长公主于昭华殿出嫁,皇后送亲,长公主与驸马在太极殿百官恭贺,后从止车门出宫,回安府,
长公主出嫁賜黄金千两,白银千两,锦缎百匹,白玉如意一对,珍珠十斛,宫女水清随公主入安府伺候。”
娄太后听着,频频点头,不时皱眉,总觉得这位公主出嫁有点铺张浪费,
高洋似乎想起什么的,对着娄太后说道“还有一事...”
“什么?”
将手中的珠串握紧,攥在手中,一脸严肃的说着,“试婚宫女...一直由母后安排这次...,还劳母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