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有这件事在,所以更不能找慎昭仪,以免落人口实。相比较而言,这位在外人看来与小主毫无交集的谨昭媛恰恰是最合适的。”寒月解释道。
紫陌立马会意一笑,“是,奴婢明白了。”
“月儿,你总是想得如此周到。”柳沅芷莞尔道。
日落以后暑气渐渐消散,晚风拂过面上带着丝丝花香,吹得柳沅芷的心情有些好,她转过身对寒月与紫陌说道,“孙玉蔚不是说西岸的凌霄花开了吗,趁着现在,我们先去看看去。”
一点点的暮色伴着琉璃宫灯的柔光,太液池畔显得静谧无比,唯有湖水轻轻荡漾的声音。
“何人?出来!在此处什么?”紫陌正陪着寒月和柳沅芷在小径上漫步着,不料却被树丛后藏着的人给吓了一跳,紫陌严厉地问道,并将寒月与柳沅芷二人护在了身后。
树丛后的人战战兢兢从里面出来,她看到了柳沅芷,双腿一软,立马跪倒在地,“柳才人饶命,柳才人饶命。”边说着边瑟瑟发抖。
三人瞧着这小宫女这副如此害怕的模样,不禁大为疑惑。柳沅芷出言问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奴,奴婢,今日是奴婢娘亲的忌日,奴婢只是想在此处给娘亲烧些纸钱,求小主饶命。”小宫女说完便如小鸡啄米般磕起了头。
大越宫规规定在宫内任何人不得偷偷祭祀,有违者,斩。这小宫女特意挑了日落后在此地烧纸钱,想必是平日此时,此处是无人的,今日却不曾想碰到了她们。被人撞破犯了如此杀头大罪,自是吓得魂都丢了。
柳沅芷闻言,亦是心中怜悯,轻叹了一声,“你也是一片孝心可嘉,只不过宫规总是摆在那儿的,你早些弄完,收拾收拾就回去吧,若是让巡逻的侍卫看到就不好了。”说完就带着寒月与紫陌先行离去了。
小宫女原以为自己今日是逃不过这杀头死罪了,却不料会承蒙大赦,不禁感激涕零,她不断磕着头谢恩,直到看不到柳沅芷等人的身影后方才停歇。
在几人身后不远处,恰巧目睹了一切的南宫瑄会心一笑。从来,宫中主子皆视奴婢命如草芥,没想到还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
“王爷,宫门就要下钥了,咋们赶紧走吧。”南宫瑄身旁的仆从说道。南宫璟复又望了一眼道,“走吧。”
第二日,柳沅芷带着寒月与紫陌如约而至,她远远瞧见孙玉蔚已经等在小径的出口处了。只见孙玉蔚今日梳着灵蛇髻,簪着鎏金穿花戏珠簪,身着一袭品蓝色团绣芍药宫装,模样倒是十分娇俏。
孙玉蔚见着柳沅芷来了,眼睛一亮,便十分亲热地上前迎接,“柳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妹妹方才还在担心姐姐是否会不来了呢。”
柳沅芷手中轻摇着象牙柄纱地堆绫绣花蝶团扇,忽而一笑道,“怎么会,既然答应了妹妹,那我一定不会爽约的。”
“姐姐,那片凌霄花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我看今日的天气难得这样凉快,不如我们在湖边散散步可好?”孙玉蔚说着,目光似是十分期待。
柳沅芷眯了眯眼睛,说道,“好。”
方穿过了一片小树林,孙玉蔚突然叫道,“哎呀,我的帕子丢了。”
“哦?帕子丢了?那我们按原路回去找找吧。”柳沅芷说着,转身就要走,孙玉蔚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柳沅芷转过头,目光有些探究地盯着孙玉蔚,孙玉蔚放下了手,有些尴尬一笑道,“这等事情怎好劳烦姐姐,让奴婢们去找就好了。”
说着,孙玉蔚便吩咐身旁婢女烟芙带着一行宫人去寻找,接着又看着跟在柳沅芷身后的寒月与紫陌二人,对柳沅芷说道,“姐姐,你看这太液池如此之大,怕是那点宫人不够用,妹妹可否借姐姐的人一用?”
寒月心中明了,她估摸着这孙玉蔚是要做些什么了,但脸上神色依旧如常,“小主,那奴婢与紫陌也去帮忙找找。”说这便带着紫陌走开了,可二人步子故意放得缓慢了些。
孙玉蔚见人都走开了,拉着柳沅芷又向前走了几步,在湖畔驻足。此时,她突然转头看向柳沅芷,露出诡异的一笑,接着大声惊呼道,“姐姐,你为什么推我?啊……”说完,她整个人便硬生生向后倒去,在湖面激起巨大的水花。孙玉蔚在水中拼命扑腾着,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喊着,“救……救命啊……我不会枭水……救命啊……”
这时,烟芙突然从一旁冲出来,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孙宝林落水了。”之前遣去寻帕子的宫人皆闻声赶来,孙玉蔚带来的内侍中恰巧有两个会水的,他们跳了下去将孙玉蔚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