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双手抵在前面,低着头掩盖住眼中的恨意,又爬了起来,跪着。
“我是因为,是因为替我们家小姐不值!我们家小姐才是这沈府的正经的二小姐,但将军和夫人却因为婉馨小姐,忽略了我们家小姐。这父母的宠爱本该是我们家小姐的,偏偏因为林婉馨,我们家小姐成了沈府不受宠的小姐。
就是林婉馨抢了我们家小姐的宠爱,霸占了将军和夫人,还有公子和小姐,使得我们家小姐每天以泪洗脸,伤心不已。林婉馨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沈府,她算个什么东西!”
春儿大声控诉着,“奴婢看不得小姐伤心,所以想要杀了林婉馨,只要林婉馨不在了,我们家小姐就可以重新搏得宠爱,就不用每天这么伤心了。我们家小姐事完全不知情的,请夫人明察,要罚就罚奴婢,不要怪我们小姐,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呵···好,好,你真是口齿伶俐!你一个人做的?那夏儿也是你说动去引婉馨的吗?那为何今日你们小姐也在场?你倒是好好说道说道!”沈夫人厉声道。
“这,这······”春儿转动着眼球,张口难辨的样子。
“哼,说不出来了吗?你接着说啊!”沈夫人瞪着春儿。
竹嬷嬷扶着气喘吁吁的沈夫人坐下来。
沈夫人深呼气后,对着身后的竹嬷嬷说:“把二小姐送去祠堂跪着,跪到婉馨醒来为止。竹嬷嬷你给我盯着,若是有一刻松懈的,你就给打。”
竹嬷嬷愣了一下,随即说:“是!”
沈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哭哭啼啼的春儿,火气更甚了,对着身后的几个嬷嬷说:“把她们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打完关在柴房。”
沈雅菲跪在蒲团上,看着上方的排位,哧声笑了起来,不停地低声笑着。
竹嬷嬷听着她的笑声,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皱着眉头想:这二小姐莫非是魔障了。
沈将军拖着张御医的手疾步走进菀园,张御医只能强忍着硬跟沈将军的步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细看都以为是被沈将军提着走的呢。
“快给我女儿看看怎么样了?”沈将军一进房门就说。
张御医大喘着气,手一边抖着一边擦汗,没有力气回答沈将军的话。
“快啊,你还在磨蹭什么!”沈将军将张御医拖到林婉馨床前,大声说。
“你也得让老夫喘口气呀!”张御医揉了揉右耳,哑着声道。
沈将军瞟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张御医,一脸嫌弃地说:“你身体太差了,该多锻炼!”
“你!”张御医气急地指着沈将军,又狠狠地将手摔下,他才不想跟一个只会动粗的莽夫一般见识!
张御医放下药箱,坐在玲珑搬来的小凳子上,拉出林婉馨手,探在脉搏上。脸色越来越沉,“在水下时间太长了,她本来年纪就小。”
“请张御医尽全力救小女一命。”沈夫人哭着想要跪下来,沈将军立刻伸手将她扶住。
张御医尴尬地咳了一声,“老夫也没说没得救,这种情况老夫见多了,对老夫来讲就举手之劳而已。”
沈将军眼色凌厉一扫。
张御医讪讪地笑了,手不敢怠慢,从药箱里拿了几味药材寄给玲珑,说:“现将这些药煎半个时辰,给你们家小姐吃。”
然后,又寻来纸墨,写了两张药单,说:“先按这张药单拿几副药,煎着喝。若是发热了,就按另一张药单的药煎来喝。熬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再来寻我。”
“张御医今晚要不就在沈府住下吧。”沈将军看着沈夫人焦急不安的样子,对着张御医沉声说。
“你······”张御医本想抗议,但看着沈将军深沉的眼睛,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要麻烦沈将军给府里递个话。”
“妾身这就让人去传信。”沈夫人笑颜逐开,爽快地回答。
沈将军看着沈夫人的笑颜,眼底爬上了一股暖意。
张御医看着沈将军上扬的嘴角,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真是个痴情种,他最受不了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了。
月亮爬上了半空,夜已深。
沈家用过晚膳,公子和小姐便回各园中休息了。
沈夫人坐在林婉馨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沈将军则在外间喝着茶,沈夫人坚持要守着林婉馨,他劝不住,只能陪著。
计时沙漏的沙子越来越少了。
“夫人回去休息吧。老奴和玲珑守着就好了。婉馨小姐肯定是没事了的。”梅嬷嬷附到沈夫人耳边劝说。
“不行,我要守着,看到她真的平安无事了,我才能安心。”沈夫人迷糊着眼睛强忍着睡意。
“老爷···”梅嬷嬷走到外间跟沈将军欲言又止。
沈将军看着她的神色,叹了口气,随即将茶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