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对待每个女人都是这个样子。

可苏以沫出现了。

她的出现击溃她心底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将她自欺欺人的假象撕得粉碎。

她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现实，那就是他这么对她是因为……他不喜欢她。

“雪琪，厉琛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在撒谎！”

杨蓉看陆雪琪哭的伤心，轻扶着她的肩膀，安慰。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也没打算让你们信，我只是想把事实说出来而已。你们想让我离开他，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

苏以沫低垂着眼帘，看着实木桌子上自然美丽的纹理道。

“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说的好像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杨蓉斜着苏以沫平静无波的面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喜欢过他，一点都没有过要跟他在一起的想法！”

杨蓉逼视着她，眸光如刀。

苏以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了一下，难受的很，她十指紧握着手机，骨节苍白，脸上的血色也一点一点褪去。

她什么也没说，她怕她颤抖的声音泄露出她此刻慌乱痛楚的情绪。

“有过吧！”

杨蓉挑着眉，笑意冰冷而得意。

她儿子那么优秀，她就不信她不动心！

“苏小姐这是默认了？呵呵，喜欢是隐藏不住的，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吧，没关系，喜欢一个人又不犯法。”

杨蓉端起咖啡，浅浅的饮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味道不对，还最好的咖啡店呢，外面这些东西啊，就包装好一点，跟人一样！

“是，我是喜欢他。”

脑海里浮现出顾厉琛的面容，苏以沫咬着牙，强压下眼里的泪意，嘴唇颤抖着道。

是不犯法，可是……就有了软肋。

“我也……想过要跟他在一起，这些我都承认，我们彼此喜欢，我们……想要在一起！”

苏以沫鼓起巨大勇气，十指死死搅在一起，一字一句，认真又坚定。

她红了眼眶，目光笔直的看着杨蓉。

杨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说着，她神色转冷，嫌弃的推开面前的咖啡杯，“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是顾家的男人，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王者！而你呢，不过是得过几次奖的小小服装设计师，你有什么资格喜欢他？你配得上他么？人贵在自知之明苏小姐！”

泪水在眼眶里滚动，苏以沫紧抿着唇，拼命忍着，才没让它掉下来。

她吸了口气，倔强的开口，“有没有资格，配不配得上又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只要他觉得我有资格，配得上就好了啊。”

“我说了不算？苏小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要我在顾家一天，你就别想踏进顾家的大门！我绝对不会让厉琛娶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的！”

说着，杨蓉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以沫，掷地有声，字字坚决。

“蓉姨，你别生气，跟这种女人生气不值得的。”

陆雪琪看着苏以沫难过的样子，心中那个畅快啊。

她得意的哼了一声，握着杨蓉的手，神色关切的安慰。

“嗯，走吧，我累了。”

“好，我扶着您。”

陆雪琪扶着杨蓉离开了，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眼泪从眼眶蹦落，可还没来得及滑到脸颊，就被苏以沫抬手，轻轻的拭了去。

她不想在外面掉眼泪，更不想为这些她讨厌的人掉眼泪，不值得！

她拿起手机，刚要起身，一杯仍有些烫的咖啡就自她头上泼了下来。

陆雪琪将咖啡杯砸在桌子上，冷冷的扬起嘴角，“贱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抢厉琛哥！”

说完，她抬着下巴，笑意欢快的转身离开了。

杨蓉还在楼下等着她呢，她说她忘了东西回来取，其实是想泼苏以沫，教训一下她。

粘稠的液体从苏以沫头发上流下来，流了她一脸，一身，狼狈至极。

“这人怎么这样啊……”

服务生小姑娘抽着纸巾给她擦，一边擦，一边愤愤不平的嘟囔。

“你……没事吧？”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苏以沫，神情怜惜又担忧，她怕她受不了这个委屈再哭出来。

然而，她担忧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苏以沫只是刚被泼时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面色便恢复如常，她对她道了声谢，一边拿纸巾擦脸，一边让她去给她买一条毛巾，整个过程，她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像是一点没受这件事的影响似的。

“好，那你先忍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小姑娘走后，苏以沫去了卫生间。

她迎着各色惊诧的目光进了卫生间，关门，上锁，她走到镜子前，双臂撑着洗手台，身体才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