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魏王殿下与冥王殿下好心调解,那你们就且说说因何缘故吵嚷,平白让人家看了笑话!”
云永康有些尴尬,但皇后娘娘已经走了过来,恐怕此事不能大事化小了!
“我和四妹刚刚只是想与二妹三妹谈谈心事,谁知几句话不对三妹心思,我欲将她留住,不成想却无意中扯坏了她的衣袖,此事是我不对,可三妹也不该因此就狠心动手啊!”
云婉钥泫然欲泣,说着竟也落下泪来,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
“事情当真是你所为吗?此事虽小,但却关乎尚书府和冥王府的清誉,切莫不可信口开河!”
李皇后心慈,可也不是容易糊弄之人,刚刚她恰好注意到这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挑起事端的理应是这言辞凿凿的云婉钥才对。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件衣裙是本王特意请了琳琅坊的绣娘为内子定制的,澜儿十分喜爱,当作至宝,自然不愿有半分损伤,虽然平日里澜儿被我宠坏了,脾气也更刁蛮一些,但却绝对不是云大小姐口中所说蛮不讲理之人!”
楚慕寒心中微痛,刚刚他没能提云惊澜挡下波澜,此时人前便应该将她护于羽翼之下,横竖是他冥王府的人,出了门也不该人人家欺负。
云惊澜默不作声,此时不是她应该说话的时候,越是极力掩饰开脱,留给皇后娘娘的印象就越不好,指不定以后还有需要帮助之处。
然而云婉钥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哪怕云永康一直阻止,也挡不住她为自己申辩的激情。
“纵然王妃爱护衣裙,可也不该如此过分,这样目中无人,竟连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吗?”
云婉钥期期艾艾声音婉转,若是在平日里,她定然没有这样得理不饶人,可今日大半个宗室里的贵族都汇聚于此,一旦落于下风留下口舌,日后再想挣回这个面子,可就难上加难了!
“可是刚刚大姐一语道出我们之间嫡庶分明,言辞之中极力羞辱,你要我们两人如何对你好言好语!”
云惊澜心中冷笑,云月娇这一句话说的恰到好处,嫡庶之别,永远都是宗室里无法避免的话题,可此时此刻,谁敢明目张胆的谈到庶子的低贱之处,那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当今李皇后,未出阁之前就是李太尉家的庶四小姐,曾经冠绝天下色艺无双,深得皇帝陛下青睐,后来甚至不顾宗室反对,将她立为皇后,这么多年以来,无论皇帝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缭绕,这皇后的正宫之位,从未动摇过。
再者说,皇室之中,除过太子,哪一位皇子王爷又不是庶子?!
云婉钥这样口不择言,几乎已经得罪了在场的一大半人。
果不其然,李皇后刹那间脸色大变,后宫之中,还从未有人敢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样的话题,到底谁才不把她放在眼里,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孽障,你说什么混话,都是尚书府的女儿,哪里有什么分别!你可真给我长脸!”
云永康气急败坏,今日夫人身体抱恙,得皇帝准许,可以不来参加寿宴,难道要告诉天下人他管教不了自家女儿吗?几人再怎么吵嚷,颜面受损的都是他尚书府,无论结果如何,今日之事必然会传遍整个帝都。
“真是放肆,我当是谁家女儿,竟敢如此大胆出言不逊,竟然是尚书府的大小姐,难道尚书大人管教不好自家女儿吗?”
李皇后果然发怒,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噤若寒蝉,平日里她心慈,可一旦动手,倒霉的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了!
云婉钥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一边傻了似得求饶,一边又将怨毒的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云惊澜。
“皇后娘娘饶命,臣女年幼无知,无意之中多有冒犯,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云婉钥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哗哗落下,一面磕头一面为自己开脱,全然没了刚刚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李皇后面色不变,转而竟看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云惊澜,这个女子样貌出众,在意一众花枝招展的官家小姐之中显得神秘而又高贵,身上似乎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息,眼神之中却隐含着不可言说的威势。
云婉钥注意到李皇后的神情,纠结之下还是膝行至云惊澜面前,失声开口道:
“三妹,都是大姐的错,大姐一时失口,请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姐姐这一次!”
云惊澜无语凝噎,像这样的人,此刻拖出去斩了,她也不会有半分不忍,可在旁人眼里,她们毕竟是自家姐妹,再这样对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亲自上前将云婉钥扶起,算是原谅!
众人都已经围了过来,纷纷对着云婉钥指指点点,有的竟低声控诉她不知好歹,竟然敢公然谈论如此敏感的话题,落得如此不堪下场,连云尚书的颜面都没处放了!
云茵茵站在一旁不敢开口,她也是尚书府的庶女,此时心中尚存有耿耿于怀,面对这样的场面,她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省的连自己都被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