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瞻将手掌贴在大巫师面具那红艳的嘴唇上,眼中突然多了几分狠厉,面部也凝重而严肃“无权无势的瞎子皇子,自然是人人都想踩一脚,师傅无需多言,木瞻自会去调查这件事。”
与和贺兰柔荑平日里打打闹闹的说话语气不同,木瞻宛若换了一个人,冷绝锋利似一把匕首,只是他平日里都将这张脸隐藏在一个阳光烂漫的少年心性之下。
大巫师满意点点头“聪慧。”
“既然刚归国,就请师傅和徒儿一起去给父皇请安了,一年没见,父皇想必也十分挂念师傅。”木瞻脸上又挂上了暖暖春意一般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阴狠从未出现过。
“陛下想必日日都在想我这妖魔鬼怪怎么还不死,却是十分挂念我了。”
“师傅平日里教导徒儿要把心里话藏起来,怎么今日却自己全吐出来了。”这些年来虽然每次当着自己的面父皇都对大巫师礼让尊敬,但是似乎每次师傅和父皇私下说完话后父皇总是会龙颜大怒,而师傅却是春风得意的走出来。
所以可想而知二人关系必然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他俩的斗嘴可不是一般的斗嘴。
“瞻儿今年即将十八弱冠,你父皇怕是想让你留在万朝,尽一尽皇子的义务。”说出此话时大巫师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的落寞,毕竟是跟了自己十三年的孩子,不舍之情还是有的。
“师傅,瞻儿爱自由,不喜欢这皇宫里的拘束和争斗。”木瞻撒娇似的说出这句话,虽然他心里知道身为皇室子孙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但是在师傅面前还是忍不住撒娇表达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瞻儿,人活着不一定是为了自己,若你那三皇弟四皇弟继承大统,且不说你大皇兄没好日子过,他为政后会不会想要北伐雁塞,会不会成为昏君鱼肉百姓。这都是未曾可想的事情。为师今日和你说这些话,你这一路且好好想想,等会到了殿上如何回复你父皇一并好好想想吧。”
有些事情注定是残忍的,真实往往像一把刀子,要你性命让你难以喘息。
木瞻一路跟在大巫师身后,心思繁乱复杂,三皇子性格阴狠是个如狐狸一般狡诈的人,四皇子像头孤狼不念亲情。
自己虽然随师父在外游历但是也有所听闻他俩为了储位之争打得头破血流。四皇子没少给三皇子挖坑陷害,三皇子也没少给四皇子落井下石,前段时间二人因争一刑部位置打的头破血流,父皇趁机撤除了二人一众党羽,现在双方都养精蓄锐按兵不动,朝堂气氛紧张一些中立大臣不知如何站位,而父皇明显不想扶持他二人任何一人,若自己此刻进入势必能迅速崛起。
正如师傅所说,人活着不仅仅为了自己。
而皇室子孙的命运也不可更改,为何不放手一搏。
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大殿之上,那把龙椅上坐着的父皇虽已四十之年,容貌却依旧丰神俊朗,岁月似乎对他格外的温柔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木家的人似乎个个生的都样貌非凡,不说大皇子阴柔如斯的盛世美颜,二皇子玉树临风,三皇子器宇轩昂,四皇子温文尔雅,都是各有各的风度。
木钊见了木瞻格外欣喜,眼角都弯了下来,木瞻附身跪拜语气里充满了喜悦“儿臣给父皇请安!”
一旁的大巫师懒懒的随便抬手作揖没了舌头一般敷衍草草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给皇上请安。”其含糊程度叫人怀疑大巫师是否说话烫嘴。
在长延,皇帝见了大巫师要主动上来问好,在雁塞,听闻大巫师前来亲自率兵出城迎接。
就他木钊,对自己不理不睬,即使十八年前他送子保他子嗣这人也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尊敬感恩之情。
不过偏偏他就喜欢看木钊这看不上自己却又不得不用自己的模样,也是可爱至极。
木钊先是白了一眼大巫师,随后又一脸父爱的看着木瞻“大巫师舟车劳顿一路辛苦,皇儿这遭随大巫师出去游历可又是学到了什么新东西。”
木瞻笑盈盈的起身老老实实的回复他父皇“启禀父皇,儿臣此次随师父去了大漠戈壁,所见新奇之物,新奇之人颇多,待到晚上去父皇寝宫与父皇细细说来。只是儿臣在外游历十五载,未曾承欢膝下,心中自责,儿臣今年将及弱冠,似是过了儿童贪玩的年纪,想着以后若能留于......”
“陛下!”大巫师突然一声大喊打断了木瞻的话,木钊气的狠狠地捏了手里的玉佩,这孩儿刚要说道要紧之处突然杀出这么个程咬金,真叫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