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一下子都明朗串通了起来。
我对上沈桉的视线,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放大,像是期待了很久。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发现它是在梦见刘玥和她孩子的那一晚后,第二天起床我就发现了这个悄然冒出来的痣。”
不对,现在已经不能用“痣”来形容了。
沈桉沉思了一会,用手轻轻地抚上了那个地方,紧接着问道:“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我感受了下被他抚摸着的地方,除了有一点儿痒之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
我摇了摇头:“现在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只不过早上起床的时候,这里一直很热,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
会跟这个有关系吗?
看着沈桉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就连脸上的肌肉也在一瞬间绷紧,我的内心,忽然就变得忐忑起来。
他好像是知道些什么。
但沈桉最终只是放下了我的手,还不忘把我另一只手上的水果托盘给接了过去,再放回到我的面前。
沈桉,又恢复成原先文质彬彬,带有书生儒雅的模样。
待我们俩都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炉中的牛肉早已被烤得辨不清原来的纹路。
这一块一块散发着焦味的黑炭,无时不刻不在刺激着我们的视觉和嗅觉。
沈桉有些抱歉地喊来服务员为我们卷走这一张还未被正式使用过的烤肉纸,连带着卷走了里面的牛肉,我的心隐隐作痛。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有些惋惜的表情,出声又喊住了离开了两步的服务员,请他再给我们这一桌上一盘孜然牛肉。
等到服务员真的离开了,我才问出了刚刚没有问出的话。
我自觉地摊开手:“你知道这个?”他刚刚在看到这个标记时候的眼神和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那感觉就像是,阔别已久的东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又重新暴露在他的眼前。
沈桉蹙眉:“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我得回去查一下资料,有头绪了再告诉你。”
听到他的话,我却是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皮肤病就好。
这时候,隔壁桌吃得毫无形象的大叔和他的同伴们已经结束了午餐,拿起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这里去前台结账。
身边没有旁人,有的话说起来就不需要特别地顾忌。
我:“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儿,也让我确认了我的一些猜想是正确的。”
沈桉疑惑地问:“什么猜想?”
我看了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就低声说:“原先我只是猜测自己有了鬼魂入梦的能力,但是并没有实证去证明,今天咱们在河中发现的这具女尸,就是最好的证据。”
沈桉敲打着桌子:“继续说。”
受到鼓励,我更来劲儿了:“但是我几乎每天都会做梦,各种五花八门的梦境都有,什么今天被鬼追啊,明天被蛇咬啊,后天又梦见一个帅哥啊。”
沈桉的表情在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后变得有些怪异,但依旧没有打断我的话。
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的我,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这张嘴给揉碎了扔垃圾桶里去。
然而很明显,这是不切合实际的。
我只得继续端着平静的样子跟他说话:“到底哪一种梦是我自己生出来的,哪一种梦境是因鬼入梦而生,我现在也能因为一个人来判断了。”
沈桉顿住了敲打的手指,有些好奇:“一个人?”
我:“准确地来说,是一封邮件,至于给我发邮件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还真不确定。”
沈桉:“……”
我继续分析着:“每次他给我发了这个邮件,那我前一天晚上的梦境一定会成真,第一次是刘玥,第二次是现在。”我皱了下眉,“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做了什么样的梦?”
想起小时候自己大开的一个脑洞:在未知的将来,会不会发明这样的一个仪器,它能把人脑中的画面分析、呈现给其他人观看。
现在对我而言,这个“随遇而安”就是这样的一个仪器,我顿觉一阵恶寒。
还能不能让人有一点隐私了!
沈桉的手指又轻轻地敲击起来,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他说了一句让我觉得有些惊悚的话。
他说:“不是你的梦境能成真,而是,你梦境里的人,曾以一条鲜活的生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