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叫元熙入宫来,一是为了缓和些婆媳之间的关系,二来又可方便元熙去安慰宬香公主。这几天宬香公主的承安宫戒备森严,连出入内外都需要经过仔细的盘查。宬香一个人住在承安宫总是觉得很乏味,因为偌大的宫中只有她一个人,侍女内监什么的也没人能跟她说几句交心的话,见元熙来陪她,宬香欢喜得很。
她见元熙一进门,便急急扑倒元熙怀中:“好嫂子,你可来了,你不知道,她们不许我出去,又没人跟我说话,可闷死我了。”
元熙吃吃笑了,心说这小公主的心也真是大,才刚被赵枢行刺,虽然说有惊无险,但看她的样子却是完全没有挂心。元熙在她颈子上抚了抚,赵枢勒过的那个红色的痕迹还在,看着实在怕人。
“皇上跟皇后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赵枢还没抓到,万一她又对你下毒手怎么办?你如今大了,也要多多体谅他们才是。”
宬香扁扁嘴:“其实说起来,我也弄不清他为什么突然要杀我。我们去废宫探险,一开始他都是很照顾我的,后来我伤了脚,他不知怎么,突然就不要走了,还不想让人找到我们。我一喊,他就把我的嘴封住了。”
“那他没有对你不恭敬吧?”元熙屏退了丫鬟,才问道。
“你是问他有没有动手动脚?”
元熙点点头。宬香嘟着嘴巴想了一会儿:“也不算有。”
不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不算?元熙无奈的摇摇头,这公主实在是涉世未深,对人性的判断都是含含糊糊的。
宬香拉着元熙的手笑道:“嫂子,那天那个找到我的书生,他叫什么来着?我想了好久也想不起来,他当时好像跟我说过,可是我那时太谎,就给忘了。”
“那是我的大哥,卫成庸,怎么了?”元熙见她脸颊通红,以为她在发烧,便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宬香推开她的手,娇俏笑道:“哎呀,我没有发烧。”
“卫成庸,这名字好奇怪,是要成为一个庸才的意思吗?”宬香用手托着脸,自言自语。
元熙无言以对,吃吃笑道:“宋代儒生认为,庸字是恒常之意。父亲希望大哥成为一个不偏不倚的中和之才,就取了这个‘庸’字。成是我们这一代男孩的字辈。”
“哦,”宬香点点头:“中庸的庸,那为什么不叫成中?”
元熙答不上来,只能无语的笑笑。宬香又问道:“他有家室吗?”
家室没有,可追求者倒是有那么一个。从前她要兰玉等,可后来听说兰成杰逼着兰玉嫁人,兰玉在家里死命抵抗,哭的昏天黑地,最后兰成杰无奈,才将这件事作罢。
元熙望着宬香,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宬香或许对成庸有那么一丝好感。元熙不答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怎么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嘛。”宬香说着,娇羞的扭过头。
难怪话本子里常有英雄救美,美女誓死相随的故事,通常一个女人被男人搭救时,就是男人最容易散发个人魅力的时候,若是这个男人长得再好看一些,脾气再温柔一些,那就更是上乘品色了。
元熙有些犹豫,若是说有,那不等于撒谎吗?兰玉跟成庸有没有机会还是个未知数。但倘若回答没有,公主一时兴起,说自己要嫁给成庸,兰玉又该怎么办?
元熙温然笑道:“这个,公主不如直接问问成庸。”
宬香有些无奈:“有就说有,没有就是没有,干嘛要我去问他?”她指指门口:“再说,你看看这宫门口,重兵把守的,我就是想问也出不去啊。”
宬香上了摇元熙的手臂:“哎呀,好嫂子,你就告诉我嘛。”
宬香执意刨根问底,元熙实在拗不过,便想用点儿其他的事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不是说宫里闷吗?我陪你捉迷藏?或者玩儿瞎子认人?”
宬香一愣“什么叫瞎子认人。”
“就是蒙住眼,转上十圈儿,然后闭着眼睛摸,摸到一个人,就摸摸她的五官,猜她是谁。”
宬香瞪大了眼睛:“这个好,那把宫里的丫头们都叫过来一起。”
元熙点点头:“我去叫。”
元熙刚一站起身,宬香忽然反应过来:“唉,坏嫂子你骗我,你还没告诉我呢,他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