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皇长子的店也跟着降价,那我们该怎么办?”令儿缓缓梳理元熙的头发,悄悄拔下一根白发。
“咱们就是要他跟着降价,”元熙狡黠的笑道:“咱们定个规矩,店里每天只卖一百丸儿。老百姓图便宜,肯定是起早来我们这儿排队。萧容深如果不降价,他就天天没生意,他如果降价,咱们就能拖他一阵子,他亏得多,老百姓受益的就多。”
令儿渐渐露出笑意:“我明白了,您这是逼着他救济穷人啊!咱们不为了挣钱,可皇长子是为了挣钱呐,每丸儿药哪怕只赚一文钱他也得卖不是?咱们可以每天卖一百丸,他不能。所以咱们这儿可以细水长流,他那里就是开闸的洪水。”
元熙含笑道:“我看这安康镇里老人居多,上了年纪难免多病,这下好了,他们能吃上药,身体也就能康复了。”
“小姐,您这脑袋真好使,不像我,一脑袋浆糊,什么也不懂。”令儿撅起小嘴儿,细细梳头:“难怪那些皇子一看见您就迈不开腿,可天宝哥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傻丫头,喜欢上刘天宝了?”元熙望着镜中的令儿,她的年岁与自己相仿,正是闺中待嫁的年纪。小女儿含春,倒是挺可爱的。
令儿有点不好意思:“小姐,你说我要聪明点儿,天宝哥能不能喜欢我?”
“这有什么难的,明天我去跟他说。他要是愿意,我出五百两给你当嫁妆。”元熙接过温热的帕子细细擦脸。
“还是不要了,万一他说咱们打趣他,恼了怎么办?”令儿端了一碗已经放的温热的安神汤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也好,越西战火纷飞的,就算成婚也得一切从简,等我们回京我去跟祖母说,把你风风光光的嫁给刘天宝。”元熙一口气喝完半碗安神汤,清水漱了口,躺在床上:“等着瞧吧,不出一个月,咱们皇长子殿下就要登门问罪了。”
“问罪?”令儿吃了一惊,想起萧容深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她就害怕,那日可是连杀了三个军士,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不用怕,我早就想好退路了,咱们放开手脚跟他斗上一斗,让他知道知道卫家人的厉害。”元熙爬起来吹灭了床头的灯:“睡觉,明天开工。”
……
令儿起了个大早,按照元熙给的药单子一味一味的对过名字,把药材分了类。带着从前李掌柜店里的大伙计六子给元熙回禀,六子生了个憨厚的面相,身材也敦实,见到元熙的时候,他额上还挂着汗珠。
元熙含笑道:“累坏了吧?”
六子喘了两口粗气,抹干净头上的汗水:“可不是,在店里这儿多年就没干过这粗活。东家,您留在仓库里的可都是治刀伤和抗瘟疫的药啊?”
元熙眼睛一亮:“你知道的不少啊?你也是李掌柜的学徒工吗?”
六子摇摇头:“学徒工都让李掌柜带走了,我会的这些都是平时趁李掌柜开药,偷偷听来的。”
“偷师?你到是个聪明人。”
六子笑的腼腆:“东家,您那招真灵,咱门前一上午就排了老长的队,我叫人偷偷去看过,街口的济世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都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真是个懂眼色的主儿,元熙暗自赞了一声。要成大事,真少不了这样的人在手下帮衬。元熙点点头:“之前李掌柜叫你去采办过药材吗?”
六子挠挠头:“跟着李掌柜去过,但我不过是小伙计,也没经过手。”
“药材的成色你会看吗?”
六子略有得意的点点头:“这个我拿手,那些学徒的总欺负我是个打杂的,没给咱露脸的机会,其实咱比他们看得准。”
“也不是要你看什么山参鹿茸,就是那些麝香樟脑黄蜡之类的,你成吗?”
“成。东家你放心,价钱我不会谈,可您要是问我那家的药品相好,我准能说个明白。”六子笃定的回答道。
“太好了,你这就收拾收拾,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元熙一招手叫了胡掌柜来:“你跟六子一起去,把这张药单上的药全都给我买回来,京城熹茵堂刚过了一笔款子,不要怕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