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都往前看,沉溺在往事无法自拔的,内心都藏着一个秘密。
偌大一座平阳府笼罩在秘密的夜色下,偶尔传出几声鸟叫,一道流畅的声音划破夜空。
噗!
通!
短促,急切。
守备府东侧一间屋子亮着光,窗上映着个读书的身影伏在案上,声音断断续续。
“公子困了,早些歇息。”
管事撤走案上的泡了多次的茶水,声提醒陆钺。
陆钺腾出手揉了下鼻梁,继续看书,眼睛干涩甚至有点发痛。
西席安排了许多功课,陆堇嫌少,做主又添了两项。西席当着陆堇的面不肯让步,打了两个时辰的嘴皮子官司最后放弃挣扎。
主要是怕陆堇手里舔血的刀,抹了他的脖子。
“管事您先回罢,外间有书童候着,有事我会喊。”
管事是陆堇派来的,负责监督陆钺读书,等陆钺完成了一天的课业沉沉睡去后,他还得去陆堇那儿汇报陆钺哪里做得不够好,是否认真。
简直把陆钺当成了笼中的宠兽。
但这都是主人家的事情,管事无权干涉,应了声打算到门外继续等。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吹进一股冷风,仆从端着热茶蹑手蹑脚进门和管事擦肩而过,左脚有点颠簸,茶水从壶嘴里洒出几滴。
阖上门,书童没在廊下打瞌睡,院里寂静得可怕。
“砰!”
瓷器碎裂。
糟糕!
管事反手推门,一手抽出缠在腰带下的软剑。
咻——咻——
陆钺被假扮守备府的仆从勒在腋下,嘴里塞着团布,手也被反绑,眼里闪烁着惊恐,却没有胡乱踢蹬。
“贼子敢动主人,看剑!”
无数晃眼的剑花扑棱棱直逼仆从,这是虚招,为了保证陆钺的安全,管事暂时只能这么打。
那人却无意和管事在此耗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古怪的兵器,有点像鞭和流星锤的结合,头部好些扎人的刺,从管事眼前一闪而过。
差点被削了鼻尖!
那人破窗挟着陆钺在壁上点了几下脚,朝着陆堇所在的书房跃去。
瞬间明白贼子的目标是陆大人,管事扬剑追上。
“休走!”
书房外乱成一团麻。
整个守备府的兵力都集中到了此处,原因无他,夜袭!
守备府已经很久没人敢上门挑衅,虽然平常的防御做得十分完善,但这种和六月的天一样摸不准的偷袭,往往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人不多,抓捕和围剿的府兵却多得跟豆子似的,管事追着的贼人跳入乱成一锅粥的人中,眨眼不见了人影。
“大人,公子落到他们手里了!”
陆堇提着只有他抡得动的大刀和偷袭者拼杀,闻声来不及转头,话已经骂出了口。
“格老子的!你他娘的保护一个孩儿都能出错!”
“陆钺你在哪儿,给你爹我应个声儿!”
陆堇大喊着。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乱,一旦表现出丁点慌张,贼子肯定要用陆钺胁迫他。
回应他的只有刀戟锵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