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让自己的儿子殷才陪着傻姑娘一起死,翟氏的气焰登时没了几分,这殷才怎么着也是自己肚子爬出来的亲生儿子,自己平时使唤是使唤着,但也是打心眼里心疼着。
一向强势的翟氏,竟向明月投来了哀求的眼光,因为她听说,她原来看不上的三儿媳妇,马上就要成为成县令的填房了。
明月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牛角痴傻,不好下手,只好从殷才身上下手了。
明月翻身跳过了篱笆,不忘将宋娇娇也扶了进来,在院中站定,肃然的对牛婶道:“婶子,郎中说这腹中的娃子有多少天了?”
牛婶子笃定道:“郎中说了,喜脉很结实,看着是个男娃,得有两个月二十天了。”
明月再次确认道:“你确认没听错?”
牛婶子眼睛一瞪道:“自然不会错,错了你将我脑袋拧下来。”
明月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殷才,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小叔,别一幅窝囊的样子,要想着怎样证明自己清白。你将五月上旬至中旬每天的行动告诉我,要事无俱细,越清楚越好。”
明月的脑子聪明,殷才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子道:“五月上旬至中旬......”
殷才想了半天道:“五月上旬......那几日我记得好像明霞家房山倒了,让我去帮忙,一直做到了晚上,我想回家来第二天再去,明霞男人想让我多做些活儿,便留了宿,房山倒了没地方住,我在村西陈伯家搭的伴儿,干了三天......”
明月点了点头,这三天有了证明人,可以略过。
殷才继续冥思苦想道:“回来的路上,我听说、我听说......”
“说,别吞吞吐吐的!”明月气得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
殷才偷偷觑了宋娇娇一眼,这才微微脸红道:“那天早晨我听说娇娇要去城里,还向人打听县城里哪家大红缎子面好看,我就直接偷偷跟着去了,娇娇坐的是牛伯的车,我远远坠在后面,回来的时候,牛车还陷进了大泥坑,娇娇下来帮着推车,溅了一身的泥。”
宋娇娇脸色一红,没想到殷才还偷偷跟过自己,定以为自己要再嫁,所以才买大红缎子面,而事实上,她是想送亲手绣件幔帐,给刘氏当成亲礼物。
那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天了,所以又去除了一天,牛伯也承认这件事,如果不是跟着,定不知道车子陷坑里之事。
“五月初五,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县衙来喜报,苏童生中了秀才,苏嫂子心情好,让我帮着往村里各家送状元饼,那日也是忙到了天擦黑。”
“五月初六,柳河村曹员外家老来得子,大摆宴席三天,需要人给跑腿打水干零活,我去了三天。”
......
“五月十五,那天大哥找我吃酒,我吃得多了,醒来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等等......”牛婶子一下子打断了殷才的话,急道:“就是这一天,你好好说说,谁能证明你吃多了酒?”
殷才狐疑道:“我大哥陪我喝的......”
“不能算!!谁知道你大哥是不是偏向于你!!!”牛婶子声嘶力竭,似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明月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睛不自觉的瞟向殷金,殷金却一脸安定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明月却是心里已经有了笃定,出问题的,定是这五月十五。因为,前面殷才也有几个赋闲在家的日子,也没有证明人,牛婶并没有深究,偏偏到了五月十五这一天,死缠着不放,这一天,一定有问题,而且,这殷金怕是参与者。
殷才想了半天,指着人群里的一个年轻汉子道:“讯哥儿看见我们哥俩儿喝酒了,酒不够,还是大哥扶着我去他家匀了一壶来的。”
殷才平日里为人勤快,干活利索,哪家有事都愿意找他帮忙,他也绝无二话,乐意帮忙,人缘也自然不错。
年轻汉子亦是对他感观不错,笑着答道:“不错,牛婶子,那天才哥儿喝得脚打飈了,一路被金哥扶着,怎么可能去睡你家虎背熊腰、力大无穷的牛角?不怕被牛角给顶得腰折了?”
众村人一阵哄笑,牛婶大怒道:“就是喝了两杯猫尿才不干人事,一定是那天干的,殷金,你一直陪着殷才喝酒?一直没离开过?连上茅房都是一起去的?”
殷金面有难色的看了殷才一眼,众人立即看出一几分猫腻来,殷金眼睛一红,对着殷才一揖到地,叹了一口气道:“四弟,大哥对不住你,你就认了吧!娃子也够可怜见的,不能下生就没有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