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登时如吞了一百只苍蝇一般,心情无法用言语言说,“啊呀”一声将李放推开,如踩针毡般的从炕上跳起来,头顶撞向了房梁,“咚”的一声响,来不及查看伤口肿胀程度,直接跳下炕来,趿拉着鞋、扯着大氅就跑出了屋。
李放如偷吃了油腥的猫儿,亲吻了自己的手指头一下,嘻笑道:“小样儿,不是断袖吗?本将军将‘玉树临风’的自己都牺牲了,你怎么不‘笑纳’了?哼,跟本将军斗,你还嫩了点儿!!!”
男子正傲娇的自吹自擂,肚子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轰叫,李放的脸顿时绿了,捂着后面无法言说的部位,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进了茅房,不用说,很可能这条裤子又又又......废了。
魏知行脸色阴沉的来到村口祠堂,见魏来、魏炎和李成悦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心情更加郁闷,对李成悦怒道:“怎么没有查案?”
李成悦噤若寒蝉的站起来,战战兢兢答道:“回,回大人,成县令要亲近去探听,让小的随时听大人差遣。”
魏知行眼珠一转,对李成悦、魏炎和魏来三人道:“即使如此,本大人给你们个任务,不计过程,不择手段,只看结果,用一夜的时间,给我要找个住的地方,离殷家最近!记住,只能比李放住得近!”
三人登时傻了眼,面面相觑,这算是任务吗?明明是让三人连夜去施暴好不好?堂堂县令在侧,竟然明目张胆的施暴,还是捕快带的头儿,这事儿,万万使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
李成悦拦住了要冲入成家的魏炎、魏来二人,转头敲开了海大壮的家,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劝走成家......
......
刘氏小心的坐在祠堂一角,不声不响,身子如笔直的石像,只是直直的看着周氏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失望。
而周氏也只是泪眼婆娑,二人默默无语泪千行,一坐就默然过了半宿。
贴墙根儿贴了半宿的成鸿图心里无比的崩溃,这刘氏,你倒是质问周氏啊,为什么冤枉自己,这样对着哭是闹哪样?
忍无可忍的成鸿图拿着明月给做的饭菜推门而入,态度和蔼的递给了刘氏,痛心疾首道:“殷家娘子,你这又是何必呢?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明明可以和周氏‘姐妹’相称,共事一夫,为何偏偏求个真相,不想受委屈?名声有那么重要吗?”
刘氏眼睛已经哭得肿桃一般,泪眼婆娑的看着外表斯文儒雅的成宏略,盈盈下拜道:“县太爷有所不知,对于渴死之人,一滴清水也是甘泉雨露;对于冻僵之人,一星火苗也是烈火暖心;对于声名狼籍之人,一点清白也是活下去的希望。民妇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没了幸福,没有了改嫁的可能,也要挣得这一丝清白,不能让民妇声名再受损,更不能累及子女。”
成鸿略竟被刘氏说得哑然,一向圆滑世故的他,只知道事情的结果,只知道利益最大化,却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好名声,对于一个漂亮的寡妇而言有多艰辛,又是何等的重要,她的坚持,是那样的微乎其微、不值一提,却又是那样的弥足珍贵、令人动容。
成鸿略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触动,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触动,很想看看这样的一个弱女子,软弱的外表下,内里的,是一颗多么强大的内心。
本来还想和稀泥断案的成鸿略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转过周氏,换上了一抹阴冷道:“周氏,你落河之事虽然己过半年有余,证据销毁怠尽,但本官也不是任你戏耍之人。你腿跌未跌断过,杵作一看便知;半年你未曾归家,仔细探查便有迹可循;你兄嫂有何目的,你亦心知肚明。”
周氏脸上一慌,连连磕头道:“大人,韩林是民妇夫君是不争的事实,民妇掉河之时,唯有刘氏在身侧,全向阳村村民皆可证实,更何况,民妇与夫君感情一向交好,怎么可能自己投河?”
成鸿略亦狐疑的看向刘氏,不是怀疑刘氏推了周氏,而是不解,到了这个时候,刘氏为何仍旧三缄其口。做为目睹周氏投河的证人,又是和周氏交好的,周氏为何投河,刘氏怕是知道内情的。
刘氏看了看周氏,嘴唇张了张,却是闭口不言,一旦说出赵二狗的存在,周氏的名声就毁了,连韩林也会迫于脸面休了周氏吧?到那时,就真的要演变成真投河了。
成鸿略是什么人物?哪里看不出刘氏的动摇,左右李放与魏知行三两日也斗不出结果来,成鸿略也不着急了,决定派人去柳河村打听这半年来周氏的行踪,再派人向韩林、韩兴询问刘氏不愿意说的秘密是什么,或许,殷明月也能知道。
成鸿略一转身出了屋子,临出门却又回转了身子,将怀里的白色软绸帕子递给刘氏道:“眼睛别哭肿了。”
未等刘氏拒绝,人己经闪出了屋子。
周氏恶狠狠的盯着怔然的刘氏,恶狠狠骂道:“不要脸的寡妇,水性杨花,*,到哪里都勾搭人!!!县太爷会看上你这路千人踩、万人踏的贱人?别做白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