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含情,静静地望着微自己解衣的柴萱,曹丕情不自禁的露着满足的笑容。虽然眼前的人摆着一副甚为不满的表情,可曹丕却可以感受到,她的动作刻意放的很轻很轻,是怕伤了自己的伤口。
打着地铺的柴萱笔直的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色的天花板,心绪却久久的难以平静。曹丕这一回倒是答应的爽快,一听说自己要求睡地板,竟一口答应。不过自己这番模样,主要是因为同情曹丕受了伤,才选择让他睡床铺的。
绝对没有别的原因!
柴萱刻意很是坚决的抿抿双唇,可这么一暗示,反倒更是睡不着了。偷着侧目瞧眼已然睡熟的曹丕,那精致的侧颜,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禁令柴萱想起自己当年为曹丕守夜时的情景。虽然时间差不多隔了有十年,曹丕已经不如当年那般‘貌美如花’,可依旧帅气依旧嘛。
望着那安静的容颜,柴萱却有些迷糊了。自己也越发搞不懂曹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对发妻甄宓的心狠,以及美女如云的后宫,都令自己感到惶恐和不安。可他偏偏却对自己如此的体贴用心,每到此时自己就开始迷糊,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曹丕。
眼帘渐沉,眼前的侧影渐渐变得开始模糊,好像进了梦里又好像留在现实,恍若镜花水月,一切恍然……
橙火化烟轻消散,静谧沉夜注银辉;郎君侧卧柔香榻,几许情深须怎知。
长风宫内,温暖如春。
然而一个小黄门却举着一张灰色的狐皮,战战兢兢的立在堂下,抖索半天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贵嫔要的是那件白色的雪狐皮,你这送的是什么玩意儿,不想要脑袋了吗!”晴滢怒容满面的看着面前的小黄门,恨不能直接将他丢出去。
那小黄门额上密密的渗出一层冷汗,扑通一跪,连忙请罪道:“贵嫔娘娘请恕罪,这真名不怪奴才呀。听闻贵嫔娘娘要这狐皮做暖手的捂子,奴婢马上就选了上等的狐皮送来呀!只是您要的银色狐皮,被陛下赏给了柴贵人做了狐裘,实在没有了呀!”
“柴贵人,又是柴贵人。这才侍了一次寝,陛下就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去长萱宫吗……”晴滢愤愤不平的呵斥着深埋着脑袋的小黄门,连眉毛都恨不能拧到一块儿去。
“晴滢,不得无礼!”翠眉旋紧,郭照急忙将晴滢抱怨的话语喊住。
见郭照不让她多言,晴滢有些不甘心,“娘娘……”
“好了,狐皮留下,你先回去吧!”郭照甚为平静地对跪在地上的小黄门淡淡言道。
小黄门将手中的狐皮交给上前交接的另一个小侍从,如释重负的行礼告退。
晴滢极其不满的望眼被拿下去的灰色狐皮,心里为郭照很是不平。“贵嫔娘娘,这陛下未免也太偏心了些。要是以前,这些东西可都是您先挑的呀!”
在柴萱没有出现之前,曹丕对郭照虽不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可也是每天都要来看看的。可如今,虽然郭照侍寝的时候仍然是这宫里最多的,可曹丕待郭照的态度却不同以前了。
“娘娘,您说这按理一个几乎不侍寝的妃子,应该是不受陛下待见的。可这柴萱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陛下对她如此着迷!”晴滢撇着嘴继续道。
眉间微锁,清眸中含了些许伤感,“或许,她有她的独特吧!”
尽管这柴萱生的不算美艳,可那身上总有一种不同于俗世的灵气。虽然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既不羁无形又弱气。可透过她的眼神,确是另一番天地。
“哼,那里独特了!我看呀,她就是仗着有几分颜色生的像年轻时的您,才能那样得意。”晴滢依旧叨咕着自己的不满,要不是那日在廊间听到有人议论,自己还没发觉呢。
听过晴滢的话,郭照是既无奈又不解,“你说她又几分生的像年轻时的我,难道我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吗?”
郭照难过不已的摸摸自己的脸颊,自己虽然上了年纪,肌肤也不如当年那样吹弹可破了。可颜色还是有那么几分的,还没到年老色衰的地步呀!
“当然不是了,娘娘依旧美艳如初的。要不,这后宫里陛下怎么会单单封您为贵嫔,一个月几乎一大半都是宿在咱们长风宫呢!”
晴滢紧的安慰快要垂泪的郭照。这年龄可是女人最难以提及的东西之一,自己干嘛这么心直口快,没过脑子就瞎说呢!
那番话是为何意,就算晴滢圆的再好,郭照又怎能不清楚。这后宫色衰而爱弛似乎时不变的定律,甄宓当初艳绝天下,如今成了年过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不也被曹丕逐的远远的吗。倘若,曹丕真的时喜欢自己,明明自己就在眼前又怎会日思夜想的都是长萱宫的那位。
而且,女人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她可以深深的察觉到曹丕给自己的宠爱和给柴萱的是完完全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