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距离道法大会正式举行还有九天的时间。

萧凡从卧室里出来，下到大厅，见梁晓峰已经醒了。

昨晚他把梁晓峰带了回来，一是他没死，梁晓峰回去肯定交不了差，所以萧凡就让他暂时留在他身边。

二是，他有心把梁晓峰再送回第五部队里面去，看梁晓峰的样子，似乎不愿意待在飞虎队里，他还是渴望回部队里面去。

以萧凡在军队的位置，和他对军队做出的贡献，送个人回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起得也太早了吧。”

萧凡走到沙发上坐下，淡淡说道。

“首长早！我习惯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晨跑一个小时，从当兵开始就没间断过。”

梁晓峰登时起身又对萧凡敬了个军礼说道。他似乎都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军人了，但军人的习性他却一点都没改变。

萧凡笑了笑说道：

“你还是别一口一个首长的叫了，我不太习惯，要么你就叫我萧凡，要么你就叫我长官吧，更何况你现在都不是军人了，你我没有上下级的关系。”

梁晓峰闻言，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道：

“华夏军人，有召必回，一天是军人，一辈子都是军人，您是长官，我必须要遵守军规。”

萧凡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倒也不介意，问道：

“先坐下吧，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在第五部队干得好好的，为什么最后又到这里来做飞虎队的教官了，能给我说说吗？”

梁晓峰端正坐下，听到萧凡所问，眉间顿时流露出悲伤。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

“我退伍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我是第五部队的成员，军衔上校。”

“有一次我们在配合缉毒队的兄弟一起去云省边境围剿毒贩的时候，我违抗军令，私自虐杀了几个毒贩，然后就被踢出部队了。”

萧凡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违抗军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

梁晓峰有些激动，他道：

“我一向遵守军令，但是……萧长官你可能不知道那些毒贩有多么丧心病狂。在追捕那伙毒贩之前，我们就已经追踪了他们近半年的时间。在我们队伍里面，有一个缉毒警，他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卧底的身份，最后那伙毒贩知道了这件事。”

“他的下场很惨，被剥皮抽筋而死！是真正的剥皮抽筋，你能想象那种痛苦吗！？”

梁晓峰越说越有些激动。

萧凡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想象不到，但我知道那个卧底死前一定受尽了折磨。”

梁晓峰此时眼眶通红，似乎又感受到了当年那种悲痛的心情，他平复了一下，继续说道：

“没错，他的确是受尽了折磨，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可这还不算，那伙毒贩还去杀了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女儿才十岁，但是却跟他妻子一个下场。你知道他们对他的妻子和女儿做了什么吗！难以想象，人居然会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

梁晓峰说着，双拳死死握紧，双目通红，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仿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我把他们的脑袋都剁了下来！上头给我们的命令是活捉那伙毒贩，因为他们还有上线，那才是上头的目标。”

“我违抗了军令，私自杀了他们！”

说到这里，梁晓峰脸上竟挂着笑意，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萧凡看得出，他并没有丝毫悔意，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还会那么做。

“我觉得你做得没错，如果是我，我也杀了他们。”

萧凡淡淡说道。

“可我终究是违抗了军令，我犯了军人的大忌！”

梁晓峰捂着脸，显得有些落寞。他继续说道：

“当时，那些兄弟本来要替我隐瞒的。他们说，只要我们统一口径，给上头说是毒贩奋起反抗，才被我们一起击毙的。只要这样说，我就不会有事。”

“但我没有同意，我知道我违抗了军令，破坏了上头的计划，我应该受到处罚。而且事情要是败露，我还会连累其他人。”

“所以我回去以后我就老实交代了，我被抓了起来。上头震怒，要把我送上军事法庭，最后是祁老拼命保下我，我才没有坐牢。不过我也因此不能再继续待在部队。”

说到这儿，梁晓峰显得很是失落，他悲戚道：

“最后也是祁老在暗中使力，把我派到了港岛这边来，让我做了飞虎队的总教官。不然我真不知道我离开部队以后还能干什么。”

萧凡听完，有些同情梁晓峰的遭遇，也有些佩服他。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梁晓峰也算是条汉子。

“那你还想回第五部队吗？”

萧凡突然他。

“想，当然想！不过这怎么可能，我犯的那些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军队。尽管我一点也不想待在飞虎队，天天在飞虎队里面训练一帮新兵蛋子，不能跟部队的兄弟一起出任务，实在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