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杜梅挽着许氏,牵着杜樱,直往楚霈的凤栖殿去。
楚霈带伤高坐上位,文武大臣分立两边,四下更站满威严的禁卫军,楚霑和柏生还有其他被俘人员立在阶下,殿中央燃着高大的四足铜鼎熏笼,气氛却冷得如同冰窖。
“皇上,清河郡主和夫人小姐来了。”李公公小跑着进来说。
“赐坐!”楚霈挥挥手,“九王爷怎么还没来?”
“适才请过了,王爷说,即刻就来。”李公公赶忙回答。
说话间,换了天幕蓝云锦蟒袍的楚霖走了进来,拱手参见。
“免礼,去坐吧。”楚霈点点头,转而看着底下的人,淡淡地说:“老七,你是从偷梁换柱娶杜梅说起,还是自梅记暗杀案谈?”
“臣弟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楚霑桀骜地仰头,拒不承认。
“你既然不肯说,我便让人来说,带杜觉!”楚霈半倚在龙椅上,嘴角微挑。
杜觉不过是个清河县知县,芝麻大的七品小官,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般威严的阵仗,抖抖霍霍几乎要吓尿了,他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柏生怎么叫他改户籍,又怎样与周氏办了领养手续,以便移花接木嫁女儿。
但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并没有把慕容熙威逼他的事说出来,只说自个良心发现,不忍加害杜梅,才将自个的女儿嫁入了火坑,听他这样讲,仿佛杜眉是烈女贞妇,为杜梅挡了劫难一般。
“这都是小人一手操办,与我家王爷无关!”柏生见此,无从抵赖,只得扑通跪在地上。
“好个忠仆,我倒要看你能扛几件!”楚霈猛拍了下桌子。
旁边上来两个兵士,将软如烂泥的杜觉拖了出去。
“柏生,梅记暗杀案中四个南边山匪全都死绝了,你是不是想要来个抵死不承认?”楚霖站起来,负手走到柏生面前。
“燕王贵为王爷,一言九鼎,想来不会冤枉小人!”柏生自认梅记暗杀案做的干净,并没有留下把柄,故而并不惧怕。
“吉安,将那日梅记中的箭和今日蜀军用的箭呈上来!”楚霖朝外面说。
很快,赵吉安就捧来了两只箭,它们长得一模一样。
“这有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整个大顺朝,这样的箭何止千万!”楚霑冷哼一声。
“这并不是工部和军器监锻打的箭,箭羽也非寻常的鸽羽,虽鸽羽也有灰褐色的,但你这箭羽明显是猛禽的细羽,鹰或隼只有草原才有,并且,我们截获了你与蒙古察部在京中暗桩的部分书信往来,虽说是暗语,未能破解,但有了你今日之箭自证,我断定那日暗杀案就是你做的!说,是谁射的毒箭!”楚霖对杜梅受伤的事耿耿于怀,他恨不能手刃其人!
“蒙古察部使团一来,你就和他们在梅记酒楼打得火热,谁不知道你的封地在燕地,你的心思就单纯吗?这会儿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想在战场上随便捡两只箭陷害我,门都没有!”楚霑百般狡辩,更趁机想引起楚霈的疑心,以便离间他们。
“若说箭是栽赃你,那尸髓蛊和它的独一无二的解药,你又怎么说!”楚霖早料到楚霑会这般讲,并不与他纠缠,径直说到下一个证据。
“什么尸髓蛊!”楚霑一时变了脸色,他万万没想到四个死人,居然成了他最大的罪证。
“罗满!”楚霖向殿外招手。
罗满小心翼翼地捧上来一个透光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只形似蚂蚁的小虫。
楚霑惊呆了,这蛊虫明明被他藏在地牢暗室里,难道蜀王府已经这么快被查抄了!
“都是我鬼迷心窍,嫉妒梅记生意好,才做下了这等错事!”证据面前,柏生额头冷汗涔涔,他除了一力承担,别无他法。
“那就再说说投毒案吧。”楚霖瞪了他一眼,回到椅子上坐下。
“投毒案真凶就在殿中,我有什么可说的!”柏生咬牙,恶狠狠盯着杜樱。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带马荣,你大可不说,自有他来说!”楚霖冷哼道。
赵吉安将一个五花大绑做妇人装扮的人拽了进来,飞起一脚,正踢在他膝盖弯处,这人一下子扑通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