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啷,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左侧山林中奔出一队人马,足有百多人,领先冲锋的正是虎威军将军裴庆!
那十几个黑衣人顿时慌了神,赶忙转而对阵训练有素的骁勇战将。
见杜梅和楚霈站在一处,正被黑衣人逼迫,眼前的情形一目了然,裴庆抱拳道:“皇上恕罪,卑职救驾来迟!”说罢,带头冲上去厮杀。
战局瞬间逆转,楚霑见势不妙,急忙调转马头逃跑。裴庆自带人一路追杀,杜梅赶忙给楚霈包扎,谭行在一旁戒备。
“他就是你用双簪调来的人?”楚霈靠坐在树下,眯着眼端详杜梅。
“让皇上耻笑了。”杜梅隐约察觉这竟然是他的诱敌之计,一时羞愧,闷声应道。
“适才你做的很好,不愧是忠义侯的后人,胆大心细,只是,你做的太好,差点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楚霈仰头看看高耸入云的树冠,天高云淡,当真是狩猎的好天气,不过,到底谁猎谁,不到最后一步,难见分晓。
“臣女不知道。”杜梅嗫喃。
“九弟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楚霈低声问,他似乎并不期待杜梅的回答,而是在问自己。
杜梅无言,沉默地做事,而后,三人稍作休整,行宫中的禁卫军就全都赶来了,将他们护卫着安全带了回去。
再说,楚霑跑到坡下山坳处突然停住,他的身后涌出几千名巡京营兵士,严陌带着蜀地来的将士用剑逼着他们向前。
若要硬拼,裴庆的百多人显然处于下风,他急中生智大喊:“巡京营的兄弟们,你们都是大顺朝的子民,曾是燕王的手足,楚霑叛逆谋反,刺杀皇上,你们万不可被他蒙蔽,掉入泥沼,万劫不复啊!”
“莫听他胡说八道,他适才差点杀了皇上!兄弟们,上呀!”楚霑振臂一挥,大喊道。
“楚霑,你休要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你身上穿的什么,以为黄袍加身,就可大逆不道吗!”裴庆怒指着楚霑身上的黄金铠甲,无情地戳穿他的谎言。
“我是为了掩护皇上逃走,才和他互换了盔甲,以致于他一直追杀到这里,大家不要听他妖言惑众,赶快杀了他,赏金百两!”楚霑睚眦俱裂,红着眼睛嘶吼。
巡京营的兵士将信将疑,蜀地的将士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正当他们杀得难分难舍,鲜血飞溅的时候,从山林中又来了一群人马,为首之人竟然是虎威军督军任福成!
“任将军来的正好!杀了裴庆,日后虎威军就归你了!”楚霑见来了援军,兴奋地大叫。
“你算什么东西!愚蠢至极,我自始自终,都只效忠皇上一人!”任福成说罢,挥剑砍翻一名蜀将,冷声嗤笑道。
“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楚霑此时惊觉上当,后悔不迭。
眼见着再次失利,严陌一剑砍倒一名巡京营兵士,立逼着他们上前厮杀。
不远处山坡上突然出现三匹骏马,左边的黄骠马上是一身黑色盔甲的袁瑾年,右边则是跨着踏雪身穿火狐大氅的宋少淮,而中间之人正是一身白袍半肩银甲,坐下墨云的楚霖!
“巡京营将士听令,楚霑谋逆,伤害圣上,人人得而诛之!”楚霖高举白虹剑,威严地大喝。
巡京营的将士见到楚霖,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游子返乡,魂灵归窍,纷纷拿起手中武器,就地倒戈,与周围蜀兵短兵相接,这样一来,宛如锅里开花,眼见着楚霖三人飞奔而来,楚霑心知抵挡不住,只得带着残兵败将再次逃走。
楚霖带人穷追不舍,直追到一处有小溪流水的低洼开阔处,周围有长满杂树枯草的高坎,想来此处夏季雨水丰沛时,是处大河,而这会儿干涸地只剩下一条小河沟。
他们不知不觉在山中兜了一个大圈子,这里竟然离青鸾行宫不远,几乎能听到那边传来的人声马鸣。
“楚霖,我意在帝位,本无心杀你,可你却偏要跳进来搅局,那就不要怪我不讲兄弟情义!”楚霑杀红了眼睛,成者为王败者寇,他已全无退路。
“我为的只是大顺朝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你罔顾民心民意,制造混乱,更想弑君篡位,本王哪里能容你,太傅一直教导我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这分明是自取灭亡!”楚霖义正词严地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