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被扼住咽喉,却无半点挣扎,他绯衣明艳,眉眼飞扬,凉薄的嘴角挂着潋滟的笑容,语气里满是蛊惑的诱引!
“你这是谋逆造反,就不怕我将你交给刑部法办?!”楚霖瞋目斥之,手上用力,几欲捏断慕容熙的脖子!
“咳咳咳,若进了刑部,我就说,我是与你密谋,因你嫌我好处要的多,所以才半道儿反悔,将我送来的!”慕容熙脸上憋红了,却依然能笑着将话说得云淡风轻。
“你……你这分明是颠倒黑白!”楚霖一愣,没料到慕容熙狡猾如狐,竟攀附上他。
“进了刑部,你以为,袁侍郎是信你,还是信我?!”慕容熙抓住楚霖的手腕一拧,将他脖子上的禁锢扯了下来,有些志在必得地说。
楚霖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凛,刑部侍郎袁弘因上次射乌山遇刺案,早与他们兄弟结下梁子,若真进了刑部,保不齐他不借机做文章,反诬自己造反。
“你到底意欲何为?”楚霖猛然出手,掌风直奔慕容熙面目,他只想逼他说出真相。
“我想做什么,你管不着!你若不想坐拥天下美人,就安心做你的逍遥九王爷!”慕容熙无畏无惧,出手迎战。
两人毫不避让,拼尽全力硬生生互接了一掌,“砰”的一声,两人俱往后蹬蹬蹬退了几步,桌子上的茶盏稀里哗啦倾倒,茶汁撒了出来,沿着桌边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谋逆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你要找死,请离梅儿远远的,不要牵连到她!”楚霖调匀呼吸,厉声喝道,他自始至终全身心想要护住的人,不过杜梅一个!
他是大顺朝的九王爷,领兵平定叛乱是竭尽身家性命的职责所在,无论慕容熙背后的人是谁,他都坚信,任何倒行逆施,祸国殃民的造反最终都不会成功,最终迎接他们的是亲人的眼泪和鲜血!
慕容熙平日里杜梅走得近,若有人有心拖她下水,单凭杜梅古道热肠的心性,必然难逃此劫,到时,就算是楚霖,在皇命面前,恐怕也是救不了她的!
“能害阿梅的,只怕是你吧。把你当掌中宝的人,恨她不配你,视你如眼中钉的人,认为她是你的软肋,这两种人都想千方百计害她!你,才是要离她远远的人!”慕容熙扬手指着对面的楚霖。冷笑道。
“我的人,不劳你操心,我自会护她周全!”楚霖傲然凝视他。
“砰砰”,非常不合时宜的,突兀地传来两声敲门声,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互看了一眼,各自敛了神色,拉开椅子坐下。
推门进来的并不是杜梅,而是上菜的伙计,他见桌上地上一片狼藉,赶忙动手收拾,不一会,十几盘菜鱼贯端了上来,最后送来的是两坛泥封的陈酿。
“换大碗来!”楚霖看了眼桌上的酒盏,扬眉道。
伙计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三只青花大碗。
“他年若说起今日,我定咬死是和燕王密谋!”慕容熙揭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站起来倒酒,笑容可掬地说。
“若有对质的那一天,你我两个,定有人做了阶下囚,到时说与不说,还有何意义?”楚霖端起酒杯,豪迈地一口饮尽。
“哈哈,你若在旁的事上也这般洒脱不羁,那便一生圆满,了无遗憾了!”慕容熙意有所指,举杯痛饮。
楚霖刚刚搛起一瓣松花蛋,慕容熙的筷子就已经抢了上去,楚霖见状,筷子一松,慕容熙扑了个空,松花蛋翻了个身朝碟子里落去,楚霖的筷子迅速反插向下,又稳稳接住了,慕容熙的筷子动如脱兔,宛若灵蛇,一次未中,又迎着楚霖的手臂斜插抢上,如此两人以筷做剑,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将一瓣松花蛋争来抢去,却半点也没有弄坏。
宋少淮坐在旁边,只管见缝插针地吃菜喝酒,外带欣赏他们双筷争锋,时不时还要调侃点评一二。
屋里的主子边打边吃,屋顶上的人也不得消停。
石头从后厨拿了两只烧鸡、几个咸鸭蛋以及十几个热乎乎的饼子,他跃上了屋顶,就看见赵吉安和严陌正拔剑相向。
“今儿是孺人饭馆开张的好日子,谁敢捣乱,别怪我不客气!”石头赶上前,大喝一声。
“哼!”严陌冷脸哼了一声,将剑收了起来,他一拳难敌四掌,不宜硬拼。
“赵大哥。”石头见严陌收了剑,转头叫了一声。
“也罢,来日方长,我们终究是要痛快打一场的。”赵吉安收剑归鞘。
“吃烧鸡,还热乎着呢。”石头面上有了笑容,将烧鸡递给赵吉安。
“接着,下次见面可就没这好事了。”赵吉安将其中一只烧鸡抛给严陌。
“下次?我很期待!”严陌扬手接过烧鸡,扯下鸡腿大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