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不说话,只将脑袋拱了拱,贴在他的胸口,倾听他强有力的心跳,纤纤手指拂过他织锦长袍,华丽而厚重,是最真实的存在。
更紧地拥住怀里的人,楚霖无奈地笑,这丫头太容易害羞,想要听她说一句绵绵情话,真的难得很。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亲昵地摩挲,带着小小的不满和惩戒。
“梅儿,你几时生辰?”隔了半晌,楚霖轻声问道。
“腊月里,怎么了?”杜梅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
“小呆瓜,你要及笄了,不知道吗?”楚霖笑得宠溺,他换了姿势,让她靠得舒服些。
“乡下女孩子不讲究这个的,大多……大多……”杜梅有些语塞,当着楚霖的面,她总不好说,大多是成亲前办个象征性的仪式。
“你是孺人呢,可不是平常的乡下丫头。”楚霖轻声说道,他自然知道她说的大多是什么,他为了这个,私底下问过宋少淮的。
及笄了,他的女孩便可以嫁给他了!他有些……迫不及待!
“这要操办吗?”杜梅没想过这个,有些无措地问。
“到日子,我会回杜家沟一趟的,也不要旁人,咱们自个办一下吧。”往后经年,楚霖不想错过杜梅生命里任何的事情。
“嗯,腊月二十二,只怕那时你要忙的。”杜梅当然想楚霖陪,可年底了,朝堂上诸事繁杂,定是不易脱身的。
“没事,哪怕是晚些,那日我也是要去的。”楚霖摸摸杜梅的细长的脖子,安抚道。
“你前些日子,到家里去了?”杜梅拉着他的袍袖,用手指描摹上面的花样。
“嗯,你那时也不知做什么梦,还叫慕容熙的名字。”楚霖说到这个,似还有浓浓的醋意
“只是做了一个梦,一时吓着了。”杜梅有些讶然楚霖听到自己在梦里的惊呼。
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对楚霖说,自己在梦中穿越到千年之后,她现下所做的,都得益于一个叫现代的地方,而且她还梦见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另一个杜梅,还有与慕容熙相像的一个青年。
“你每日那么忙,大概累着了,夜里才会做噩梦。”楚霖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不是也很忙。”杜梅仰头看他。
“赈灾剿匪,平定一方,那是男儿的担当,我既享皇室荣耀,自是该为皇上分忧。”楚霖看着杜梅的眼睛,那里蕴含着漫天星辰,璀璨夺目,让人不受控制地想要沦陷其中。
“我也想你的,更担心你。”杜梅伸手环住楚霖的腰,垂下眼眸低喃道。
杜梅的声音轻轻的,宛如树梢的一阵风,倏忽不见,可听见楚霖耳中,仿佛仙乐降临,他捧着她的脸,浅笑着哄道:“梅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没……”杜梅羞了大红脸,刚想否认,就被楚霖欺上来的唇舌霸道地堵住了。
缠缠绵绵的吻,漫长而美妙,杜梅如坐云端,软软地攀着楚霖的后背,楚霖沉迷于幽兰的甜美里,只愿万千时光为这一刻停留。
树下,墨云散着缰绳,悠闲地啃食路边的野草,林间有清风徐来,鸟儿不唱,虫儿不鸣,万籁寂静中,唯余大如华盖下铺陈的深蓝和烟霞的情深缱绻。
冬日的太阳又往西山靠了靠,楚霖和杜梅共乘一骑,从山林里缓缓走来,赵吉安正与石头说着什么,见他们来了,便止住了话题。
“乖,早些回去,晚了天冷。”楚霖抱下杜梅,搂着轻声说。
“嗯。”杜梅埋头在他怀里,低声应着,她怕赵吉安和石头看见,转瞬又慌慌张张地推开他。
“走了。”楚霖翻身上马,朝杜梅绽放嘴角上扬的笑脸。
“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钟叔要生气了。”杜梅看着楚霖飞驰而去,转头朝石头说。
两人骑马回去,果然被杜钟好一顿说,石头把责任全揽在自己头上,只说骑马出去高兴,一时兴奋跑远了,回来时又迷路了,才耽搁到现在。
杜梅上前拉着杜钟撒娇耍赖,并一再保证下次不敢了。杜钟见她无恙,心里早软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见她一叠声地保证,也就佯装无奈,作罢了。
苗氏将地里的菜拔了好些,送给杜梅带回去吃,现下林家三个半大小子晚饭都在杜梅家吃,每日总要烧几个菜,地里的蔬菜偶尔也会不够。
告辞山庄众人,杜梅和石头回了杜家沟,废稿家正放晚学,小孩子们叽叽喳喳,见着杜梅都很礼貌地问好。
“梅子,你总算有空来看看了。”废稿在窗边看见杜梅,忙笑着迎上来。
“瞧着总有十二三个小孩,废稿叔辛苦。”杜梅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鱼贯出来,一路嘻笑着走远。
“不苦,不苦,女娃娃们只上半日,下午人少。”废稿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