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了?”杜梅听了这个消息,虽有些吃惊,却也是意料之中。
凤仙年后就要嫁进宋府了,这里的醉仙楼原是维持别院的开销,既然别院没了主子,这酒楼也就没有在这里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东家说不开就不开,哪里想过我们这些人过了年到哪里讨生活去!”一个胖厨子负气地蹲在地上。
“年前生意清淡,我们实指望长远,才在这里苦挨的,现下没盼头了,都想着辞工!”另一个中年厨子褪下了袖套,捏在手里,想扔又舍不得。
“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多少也要看我的面子,总要撑到腊月里再说吧。”董掌柜苦着脸看着众人。
“你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能跟着东家到总店去,我们不早做打算,这个年都过不好呢。”一个年轻厨子有些不管不顾地说。
“我到总店去,又能有什么好处,我原与你们是一伙的,京城里的人哪里看的上我这小地方来的人呢。”董掌柜苦笑了一声。
杜梅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心里突然冒出宋玖的一句话,你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不开饭馆可惜了。
她想到董掌柜上次竟然将松花蛋卖到五两银子一盘,这是个很赚钱的行当!
忽而转念又想,醉仙楼不开了,她两千枚松花蛋又该如何处理?
原本的打算一下乱了,形势逼人,杜梅咬着嘴唇,头脑里快速飞转。
杜梅原不想在清河县开饭馆,是因为醉仙楼是凤仙开的,她不想抢生意,如今醉仙楼要关了,她若不开,自有旁人来开。
她有现成的店铺,有银子,若再有董掌柜一帮现成的人手,开饭馆,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你们跟着董掌柜做了这么久,也不好让他太过为难,若此时撂挑子走了,他一个人怎么撑得下去呢,不如大家齐心合力做到最后一天,年后若有难处,来射山镇杜家沟寻我就是了。”杜梅挤到人群中说道。
“孺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我们只会做饭,不会种田啊。”年轻厨子心直口快道。
“我山庄上早有安排,难道我只会种田吗?”杜梅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
“那您有什么法子?”董掌柜是见识过杜梅的聪慧的,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满怀期待看着她。
“法子还得容我想得仔细些,我只问你,你信我吗?你愿意带着你的兄弟们跟我干吗?”杜梅目光炯炯地看着董掌柜。
“孺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自是信你。我们明年就没出路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肯定跟你干!”董掌柜郑重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在这里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也给我留些时间筹划一二,年前我自给你们说法。”杜梅笑,笑得宛如春花盛放,让人莫名心安神定。
“孺人和东家是朋友,不会骗我们吧。”胖厨子小声嘀咕。
“她骗我们作甚?再说她在射山镇有粮铺还有百亩山庄,我们除了一把菜刀耍得好,还有什么呢。”中年厨子不相信地摇摇头。
“掌柜的,说实话我们也不想走,如明年有了实实在在的指望,自然还跟你干!”年轻厨子到底爽快,拍了下大腿,一口答应了。
“既然如此,咱们赶快开门待客吧。”董掌柜松了口气,朝众人挥挥手。
厨子们依旧交头接耳地盘算着,但到底都散了,各自去厨房忙活开来,一时间菜刀落在砧板上,密集如雨的是在剁肉糜,有节奏的嚓嚓声是在切姜片,伴着厨子闷哼,砰一声大响的是在斩骨头。
过不了一会,煎烤油炸焖煮烧的香味次第散开,灶间的炉火欢快地舔着锅底,冬月里的厨房漫溢出春日的温暖来,不禁热的厨子们脑门上沁出了滴滴汗珠。
董掌柜与杜梅还在屋里坐着,他将昨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杜梅甚至问了麦冬的神态和表情有没有古怪,董掌柜想了想,摇头否认。
杜梅见此,猜想董掌柜恐怕不知道宋府里曾发生过变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孺人,我还有件私事想麻烦你。”董掌柜搓搓手道。
“什么事?我若能帮你,自然帮。”杜梅看着他说。
“是这样的,当初我与女东家签了两年的掌柜契约,我本以为会一直在清河县做下去,可如今她要回江陵城去,按理我是要跟她走的,但我不想和兄弟们分开,更不想背井离乡。你看,能不能帮我解除了契约?”董掌柜面对突然而至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
“你既不想去,自与凤仙姐明说就是了,她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何必要我说?”杜梅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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