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笑了!枣儿也知道大姐姐来看她呢。”三金笑得眉眼俱弯,喜滋滋地说。
杜梅是个女医,自是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是不懂笑的,可偏这孩子笑得天真无邪,纯净得动人心魄。她忍不住俯身伸出手指触碰她的小手,却被她一把牢牢抓住。
“枣儿也要沾沾大姐姐的福气!”三金见状,满眼都是喜爱之色。
当三金和杜梅在门口说话的时候,谢氏转身向里侧卧着,假装睡觉,这会儿听他们说话,心里翻滚着不是滋味。
她生杜枣时差点送命,那是她咎由自取,她第一眼看见小婴儿的时候,原本日夜悬着的心突然就安定了。这小娃娃太像杜杏,必是杜家的孩子无疑。只她眼下那颗朱砂痣生得不好,老人总说,生泪痣的人,命运多舛。如今见她讨杜梅喜欢,倒真希望她能得杜梅的福贵庇佑。
谢氏背身越想越远,思绪乱飞,杜梅终究对他们一家喜欢不起来,略站了会儿,就告辞了。
“等枣儿满月办酒,你们一家过来吃饭。”三金将竹篮还给杜梅,叮嘱道。
“到时再说。”杜梅含混应了一句。
走到院子里,就见扎着围裙的马荣正在洗那一盆衣裳被褥,污水蜿蜒流淌。杜梅皱眉朝他多看了两眼,他是长工,本只该管田地里的事就好了,怎地倒要做这些洗衣做饭的琐碎事?况且这些衣物里有贴身穿的,要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洗,光想想都十分别扭。
马荣本与谢氏有私情,又当杜枣是他的孩子,如此一来,别说洗衣做饭,就是叫他做牛做马也愿意。
杜梅出了三房院子,刚往家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她转身一看,原来是杜怀炳陪着县丞匆匆走了过来。
“县老爷昨儿来的时候,孺人出去了,今儿临出门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来收皮棉,定北军那边催得紧。”县丞走到杜梅面前,也不寒暄,直接说道。
“我家里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你过秤运走了。”杜梅受了封,赋税徭役都免了,所以她打今年起,不用交粮了
“稍等,我这就去搬秤赶车。”县丞急急忙忙返回杜怀炳家。
“你阿奶可有找你?”杜怀炳和杜梅一起往回走,悄声问。
“没有,是不是药效还没过?”杜梅摇摇头问。
“这个吃的量,你一定把持住,不能让他很快上瘾,不然,到时不知是救他还是害他。”杜怀炳神色凝重地说。
“我知道的。”杜梅心里很清楚,钟毓只给这么一小罐,这是要用到她阿爷生命终结的。
两人进了院子,非常有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许氏见杜怀炳来了,赶忙沏茶招待。不一会儿,县丞赶着马车带着衙役也来了。
石头领着衙役将十二大包~皮棉搬到了院子里,麻包太大了,每次只能称一个,足足称了十多次,县丞将分量一算,刚好十担多一点点。
“就按十担算吧。”杜梅瞥了眼数字,爽快地说。
“多谢孺人体恤,这是六十两银子,孺人收好。”县丞从钱搭子里拿出了一个整五十两的官银,又取了些散碎银钱一并交给杜梅。
十二包~皮棉将三辆马车堆得满满当当,县丞只得吩咐衙役先将棉花送回去,再来运粮食。
少了衙役,杜怀炳只得跟着县丞走,他得帮着收赋税粮。今年的赋税比去年涨了三成,每亩六斗半。因还要收购棉花,所以这次沈章华特别允许用棉花交赋税,因棉花价钱高,乡人们更愿意交多余的棉花。
县丞收了十多年夏粮秋粮,还是头回收棉花,他对着这个不在行,只得请杜怀炳帮忙鉴别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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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现掉了一个收藏。对于一个写了百万字的半新不旧的作者来说,这似乎早就不该计较了,但云梦还是难过的。
心里有个声音:云梦,你被人抛弃了!
郁闷难过的我:哇……
原来,我是傅晓雪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