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他年成了鸡肤鹤发的老婆子,你还会这般说吗?”杜梅扳着楚霖的肩,一双清眸定定地看着他。
“若到那时,我亦是个垂暮之年的老头儿,咱还来这里看桃花,再细听我说一次。”楚霖吻上她的眼,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不知羞!”杜梅将脑袋搁在楚霖的肩窝,吐气如兰地娇嗔。
“这有什么羞的,天地作证,桃花为媒,楚霖愿娶杜梅为妻!”楚霖举手发誓,神情庄重而肃穆。
“三哥……”杜梅听了他的话,心里莫名刺痛。此时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中,是最绚烂的良辰美景,而出了这里……,杜梅不敢往后想。
“想不想去树顶看看?”楚霖见她不知想什么出神,一脸落寞寂寥。
“好。可我们怎么上去呢?”杜梅仰头看了看。
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将来还没来,多想也只是徒增烦恼耗费心神罢了。不若抓住与三哥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来得踏实的多。
“我背你。”楚霖弯腰蹲下。
“要飞吗?”杜梅喜笑颜开地伏到楚霖背上,两只藕臂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
“走!”楚霖运起飞云踏天步法,在桃林上空跳跃飞驰。
“真真是人间仙境!”杜梅看得目不暇接地低喃。
整片桃林宛如花海,在清风中波澜起伏,楚霖每一次足下轻点,都似一颗石子掉入了这片花潮中,荡漾出一层层瑰丽的花瓣涟漪。
“三哥,好美啊。咯咯”楚霖再一次带着杜梅如帝王般徜徉在花海中,杜梅笑得眉眼弯弯。
她的笑声脆若银铃,纯粹而美好,宛如天籁之音,在山谷里不断回响“三哥……三哥……”
“我们该回去了。”楚霖带着杜梅兜了两圈,就轻轻飘落,将她的斗篷紧了紧。
这山谷中湿寒,他是金刚之躯,而杜梅本有寒疾,若是诱发了,他定要后悔死的。
“天还没暗呢。”杜梅正乐得开心,有点意犹未尽地说。
“这里不比外间的山林,此山谷连接寒冻山山脉,若是待久了,必寒凉侵体。”楚霖搓搓杜梅露在外面的手。
“真的?我没……阿嚏!”杜梅刚想逞强说自己没事,却打一个大大的喷嚏。
“走走。”楚霖慌了,一脸紧张地抱着杜梅。
“大概是我娘想我了,没事。”杜梅揉揉鼻子,可她第二个喷嚏很不争气地来了。
“抱着我!”楚霖环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极速运功往崖顶飞行。
上升的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裳,浅粉色的缎面裙与藏蓝色长袍相互交叠,裙角与袍角飞扬缠绵。
杜梅很乖地抱着楚霖的胸膛,风将楚霖束起的头发吹得四散开来,丝丝缕缕飞到杜梅的脸上,仿佛爱人的吻,吻遍她的面庞,令她酥麻难耐。
几个起落,楚霖和杜梅就回到了山崖之上。杜梅回首再忘,桃林依旧,花海潋滟,她笑着呼喊楚霖的声音仿佛还在山谷回荡。
墨云和花花不愧是宝马良驹,它们一直还站在崖顶,守护等待它们的主人。
楚霖依旧抱着杜梅下了山崖,墨云则带着花花几个跳跃就回到平地上。
杜梅本想自己骑马回去,却被楚霖严词拒绝了。他十分担心杜梅,怕她在山谷着了风寒,执意将她护在怀里,用体温暖着她。
“我没事的,我都要出汗了。”杜梅被楚霖两层厚斗篷严严实实地裹住,走在秋日午后的山间小道上,确实有点热。
“热了,一会儿沐浴,这会儿捂着。”楚霖霸道地搂着她,握着她的手,果然有些汗浸浸的。
墨云驮着两人,花花跟在它后面。因不要看顾杜梅骑马,两人一骑反倒比来时快些,不大会儿工夫,他们就回到了马场。
下了马,自有仆人将两匹马牵去饲喂,楚霖带着杜梅直接回了房。
老冯早着人准备了热水、姜茶和点心,一切安排贴心而周到。
“快喝点姜茶。”楚霖将滚热的茶倒在茶碗里,递给杜梅。
杜梅本是医者,自是知道姜茶驱寒,她本觉得没什么,可拗不过楚霖关切的目光,只得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
“你也喝一点吧。”杜梅放下碗说。
楚霖并没有拿另一只碗,只就着杜梅用过的碗里,又倒了一碗,一仰脖子全喝了。
杜梅洗脸净手,楚霖问她要不要沐浴,她摇了摇头拒绝了。
楚霖拧眉想了想,这马场似乎该有几个婆子丫鬟了。
两人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杜梅让楚霖坐在铜镜前,取下发冠,散开头发,又寻了梳篦,细细将他如墨般乌亮的头发慢慢梳顺,楚霖受伤的时候,杜梅替他梳过头发,此时想来恍惚地仿佛过了很久远的时光了。
杜梅重新将他的长发绾起,她不太会梳男子的发式,只选了简单的,又将发冠重新帮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