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尖细的声音引得旁人看过来,杜梅生得好,冰肌雪肤,柳眉杏眼,身量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春风里挺拔的白玉兰。
屋里的女人每一个都描眉画眼,穿罗着绸满头珠翠,或纤细,或圆润,或娇媚,或美艳,然而她们在杜梅面前一下子就黯然失色,自惭形秽地避让开来。
“这是我们落梅轩制衣的先生。”叶丹回身紧走两步,护住了杜梅。
“女先生?这么小?”女人们的眼睛上上下下把杜梅扫了个遍,满是疑问。她们阅人无数,早已堪比孙大圣的火眼金睛。
“可是来给轻舞制衣的?”一个穿着水粉色长裙的女人上前问道。
“正是,还请姑娘知会妈妈,就说我们来了。”叶丹作揖行礼。
“妈妈正在轻舞房里,我领你们过去。”女人袅袅娜娜地前头引路上了楼,叶丹陪着杜梅走在后面。
“这个狐媚子,巴结讨好数她最能!”先前泼辣的女人甩了甩帕子,也不理会屋里的众人,自顾摇摇摆摆走到门外面去了。
此时夜色正好,恩客将来,还是赶紧招揽主顾要紧。其他女人见她这样,也跟着出去了,春香馆外一下子热闹起来,大红灯笼下一片香鬓倩影。
“我不吃!”一声娇斥。糯糯的吴侬软语,听在耳朵里更胜撒娇。
“妈妈,落梅轩给轻舞妹妹制衣的先生来了。”水粉色长裙的女人敲敲门说道。
“吱呀。”门开了一线,露出一张粉堆脂染的胖脸来。
“知道了,你去吧。”里面的人不耐地挥挥手。
“嗳。”女人朝叶丹抛个媚眼,巧笑着行礼退下了,慌得叶丹忙不迭地还礼。
“叶掌柜,快进来。”老鸨徐娘半老,举着染着鲜红蔻丹的胖手向他们招了招。
“妈妈,今儿可方便给轻舞姑娘量身?”叶丹行礼问道。
杜梅随后进来,环顾这间不大的屋子,全不似楼下奢华靡霏,墙边搁着一架古琴,案上又有几卷诗书,倒显得淡雅别致,屋里燃着淡香,袅袅的味道若有若无。
“乖女儿,快趁热吃了木瓜银耳羹,莫让叶掌柜久等了。”胖墩墩的老鸨转身去哄一位背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
“我都吃到吐了!再不能吃了,妈妈。”坐着的女子转过脸来,娇嗔。
杜梅此时方见这女子的真容,只见她满头如云的乌发松松挽着朝云髻,鬓角斜插着红翡翠镶珠簪,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红唇艳如樱桃,皮肤更是吹弹可破,果然是倾城倾国,一等一的美貌。只是她眼里有一抹浅浅淡淡的忧郁,显得格外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这可由不得你!瞧瞧你那一丁点,眼见着七夕之期将近,你若赢不了的媚娘,我们这一年都要喝西北风!”老鸨一只手戳着女子的胸口,另一只手举起了巴掌,她眼见软的不行,就想要来硬的。
女子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来,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打怕了,竟然不知躲避,只闭眼缩头等着挨揍。
“住手!”杜梅看不下去,大喝了一声。
“你谁啊?”胖
胖的老鸨显然被惊到了,她犹自举着手问。
“你不过是嫌她那里小巧了些,何必打人。”杜梅走了过来,她瞥见轻舞的前胸确实不如楼下那些女子。
“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哪要你一个外人来管!”老鸨一双死鱼眼翻了翻。
“我有办法让她美艳起来,你是不是就不要打她了?”杜梅转了转眼珠。
“你当你是神仙下凡啊,我这可是实打实每日花了大价钱买的,补了月余都没见成效,你说有办法就有办法啦。”老鸨不屑一顾,完全不相信杜梅。
“我的办法很简单,三日见效!”杜梅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梅子……”叶丹扯了扯杜梅的衣裳,这个海口可不能随便夸啊。
“你到底是谁啊?”老鸨目光毒辣地看着杜梅,眼前的姑娘虽长得美,还穿着绣活精美的合体襦裙,但细观面料,却只是细棉布,她在心里自是把杜梅掂量了一遍。
“妈妈莫恼,梅子是落梅轩的制衣先生,她说做得到,自然是真的。”事已至此,叶丹只能站在杜梅一边。若是真捅了篓子,大不了找燕王府出面解决。
“你?你多大啊?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乱说!”老鸨一脸不相信。
“这与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不过三日,你若觉得不好,大可以另选高明!”杜梅底气十足地说。叶丹只得无奈地看着她。
“好好好,三日就三日,你若是做不到,就赔我一百两银子!可敢?”老鸨狡猾地说。
“一言为定!不过这三日,我要轻舞姑娘一直跟我在一起。”杜梅提了一个要求。
“你想干什么?”老鸨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