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欢看得眼花缭乱，忽然间就犯了选择恐惧症，她说：“那好，你给我选吧。”
云鸣无奈又纵容地摸了她脑袋一下，上前一步，还没看出个结果来，导购就微笑着拿出两条来，“这是情侣款，很适合先生和小姐，要不要试一试？”
楼上有人站在栏杆旁，正好将下面的情景都收归眼底，目光冷凝，眼底仿佛酝酿着风暴。
“清河？”袁瑞可从服装店里走出来，奇怪地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纪清河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下面云鸣和叶荣欢已经戴上了情侣围巾，从店里走出来。
云鸣从叶荣欢手中将冰淇淋拿走，叶荣欢有些不开心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像是在撒娇。
云鸣温柔地握了握她被冻冰的手，似乎哄了几句，然后将冰淇淋给扔掉了，接着两人牵着手，并肩离开。
“清河，清河？”袁瑞可叫了纪清河两声，才让他回神，“你怎么了？”
“没事，怎么了？”
“你看这件好不好看？”袁瑞可给他展示了下身上的衣服。
“好看。”纪清河说，他走回店里，让人将袁瑞可试过的都打包，然后直接刷了卡。
袁瑞可直接穿上了新衣服，甜蜜地挽着他的胳膊，“走，我们去男装店看看。”
叶荣欢冰淇淋一半还没吃到，就被云鸣给扔了，她有些闷闷不乐。
可能是相处越久越熟悉，渐渐回想起过去相识的点滴，叶荣欢在他面前越来越放得开，甚至有种回到了青春年少时期的错觉。
云鸣感觉像是养了个女儿，时时刻刻都要哄着，但是他并不厌烦这种感觉，甚至乐在其中。
“天冷，冰淇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们吃些其他的好不好？章鱼小丸子要不要？”
“哪里？”叶荣欢上学的时候还挺喜欢吃章鱼小丸子的，一听就转动脑袋寻找起来。
“下面美食城有。”
于是两人又往下面跑，等叶荣欢满足了，才又往楼上，去看衣服。
先到了买男装的楼层，叶荣欢路过某家店时看见某款风衣，眼睛一亮，拉着云鸣就进去了。
“这个你穿起来一定好看。”她说。
云鸣一笑，“你觉得好看，那一定没错。”
旁边的店员很有眼色地将衣服取下来，叶荣欢又选了件配套的，都给云鸣，道：“你去试试。”
云鸣接过，正要往试衣间走，忽然有人叫他：“鸣哥？”
叶荣欢和云鸣不约而同地看去，只见袁瑞可站在店门口，一脸的诧异。
“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真巧。”袁瑞可笑道。
云鸣挑了下眉，只对她点了下头，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袁瑞可却走进来，看见云鸣手上那件风衣，她惊讶了一瞬，笑道：“这衣服是鸣哥选的吗？真巧，我们审美一样。”
还没等叶荣欢和云鸣明白她的意思，一间试衣间的门就开了，纪清河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穿的，赫然就是和云鸣手里一模一样的风衣。
让人惊愕的是，他里面配套的衣服，竟然和叶荣欢给云鸣选的一样！
空气突然寂静。
“换好了呀？我看看。”袁瑞可率先出了声，她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中流淌出惊艳和爱意，“这一套很适合你。”
纪清河没回应她，他目光落在叶荣欢和云鸣身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只在看见两人戴着的情侣围巾的时候，目光顿了一瞬。
“好巧。”他说。
“是有些巧。”云鸣笑道。
叶荣欢不看纪清河，她对云鸣说：“我们换一件吧，突然觉得这个不好看。”
云鸣却道：“怎么会不好看？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出问题。”
他不愿意换，不知道真实原因是这是叶荣欢选的，还是想和纪清河较劲。
“那你去换上看看，我再给你选几件。”叶荣欢说。
“好。”云鸣摸了摸她脑袋，和纪清河擦肩而过，进了试衣间。
叶荣欢径自转身去看其他衣服，仿佛不认识纪清河和袁瑞可一样。
身后却忽然站了一个人。
她以为是袁瑞可，回头却看到纪清河。
“纪先生，有事吗？”她开口，语气疏离极了。
纪清河觉得心脏仿佛痉挛了一下，看着她冷淡的眉眼，他感到心底慢慢升起一丝愤怒。
看看吧，她在他面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在云鸣面前，笑得那样开心，还会和他撒娇，鲜活极了。
他愤怒的是，她在和他还没有离婚的时候，都鲜少那样对他——不，或者说几乎没有。
她会对他温柔，会和他闹小脾气，但是从没有像对云鸣那样，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
敏锐地发现纪清河情绪不对，叶荣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个举动让纪清河的心又冷又沉，他掀起唇角，发出的是一声冷笑，“离婚后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该像个陌生人一样，还是说你就那么厌恶我？”
“我不该厌恶你吗？”叶荣欢直白地说。
纪清河的手握紧，“你——”
边上袁瑞可走了上来，拉住纪清河的手，“清河，你过来看看这件啊，我觉得还不错。”
纪清河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他紧抿着唇，目光沉沉地看了叶荣欢一眼，转身走开。
没一会儿云鸣就从试衣间出来了，衣服一样，穿在两个人身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不过共同点是都很帅。
旁边的店员都眼冒红心，但是并不敢开口夸赞。
刚才纪清河出来她们也都没出声。
实在是四个人之间的氛围太过紧张，仿佛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爆战火，敏锐的店员们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很好看。”叶荣欢弯着眉眼笑了一下，说。
边上的纪清河眸光又沉了一下。
他出来的时候，叶荣欢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云鸣出来她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他扯了下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但是我不太喜欢。”叶荣欢忽然说。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她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继续道：“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云鸣什么都依她，想都不想就道：“好，不要了。”
笑容里满是宠溺的意味。
于是换下了身上这一身，另外选了几件。
刷卡之后，云鸣自然而然地牵住叶荣欢的手，对纪清河和袁瑞可打了个招呼，“我们先走了。”
叶荣欢乖顺地跟着他，头都没回。
袁瑞可收回看向两人背影的视线，发现了纪清河的心不在焉，她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清河。”
她露出有些伤感的表情，“你还放不下叶荣欢吗？”
纪清河放下手里的衣服，直接走了出去，“别多想，没有的事。”
袁瑞可咬了咬唇。
又去女装区买了几件叶荣欢的衣服，两人才去看戒指。
“看路。”云鸣忽然拉了叶荣欢一把。
叶荣欢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刚刚差点踩到扶梯黄线上去。”
叶荣欢有些尴尬，“……没注意。”
“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云鸣没再追问。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纪清河而已。
手紧了紧，掌心里叶荣欢的手动了一下，他立即反应过来，松了松力道。
她以前和纪清河怎样又怎么样呢？她现在已经和纪清河离婚了，马上就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到了卖戒指的地方，叶荣欢还没看出什么结果来，没想到又与纪清河和袁瑞可狭路相逢。
“这么巧啊。”袁瑞可的笑容有些勉强了，但是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笑容又明显了几分，看了纪清河一眼，对叶荣欢说：“我和清河是来选婚戒的，叶小姐你们也是吗？”
叶荣欢并不是很想和她说话，只淡淡应了一声，就去看自己的去了。
袁瑞可却兴致高昂，非要和她搭话：“我和清河的婚期就在半个月后，不知道叶小姐你们呢？如果不是特别巧合的在同一天，那到时候给叶小姐还有鸣哥发请帖，你们可一定要来啊，还有你们婚礼的时候不要忘了也邀请我和清河哦。”
“半个月后？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云鸣开口问道。
袁瑞可说了个日期。
云鸣讶异地一挑眉，“在我们前一天，到时候荣欢要好好做准备，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不过我和荣欢的婚礼，必定不会忘了两位。”
两人聊得开心，叶荣欢自顾自看戒指，仿佛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