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三子将在林中碰到个勋贵子弟的事禀报给了郭仲达,又将少年的长相和穿戴细细的描述了一遍。
“没见过此等人物。”郭仲达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得起哪家勋贵有这等少年。本来郭仲达其实也算是勋贵门中人,虽然是旁支,与那些个勋贵大门子弟没什么交集,但大抵上长安城里的勋贵子弟他也能认得大半,不外就是他认得别人,别人未必认得他就是了。
“许是哪家从小被送到外地磨砺的,这两年回来了,又常不出门的也不定。”想了半天,只能是这么解释,当然还有一点他是不好意思说的,那便是他其实并不能认得全高门子弟,那少年是武国公的家门也只是三子的揣测,这年头,文国公家门子弟好武,武国公家门子弟好文的事也不新鲜。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那少年没有恶意,先出言恐吓不过就是想要小松鼠罢了。郭仲达有些懊悔没跟了去,否则有他在,人家想要,就送给他呀,不就多了个与人亲近的机会呢?这机会呀,都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也是需要机缘的。
于是就埋怨起三子来:“你这小子,平日里瞧着脑袋挺灵光的,怎么这时候就不转了呢?怎么就不提示下小郎君?”
“哎哟,郭头,俺瞧他那一身装束都吓得小腿直哆唆了,这可是俺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和高门子弟打交道,哪像您老,少年时总是见得多的,自然是心不慌了。”三子也是懊悔的,就算不能拉上关系,那么送他一只小松鼠,或许可以换得一点城里的消息呢?
“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大郎出去后,廿八就去眯了一觉,很准点,大郎回来,他也醒来从偏屋走了出来,一听到郭仲达和三子的对话,就哼了一声。
廿八是很护犊子的。就见不得别人说谁谁谁比自家儿子强。
在廿八看来,自家儿子那是没到时候,到了时候,哼哼,什么大门子弟,到时候给我儿子提鞋都要考虑让不让呢。
已经了解了廿八脾性的郭仲达和三子都不敢搭话,搭一句,廿八保证十句八句在后面等着。
掌灯时分,郭仲达有些焦躁了起来,白老大已经走了半天多,黄祝和白老大的出发时间相差也是前后脚的事,到现在还没回来,说明事情还真如大郎所说的,可能宫里瞒得比较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郭小子,着相了哦。”廿八吃完又到营房外面遛了一圈回来,见郭仲达还是一个人坐在厅堂里,一双手来回搓着,就摇了摇头。
“老太爷教训得是,是某着相了。”廿八其实年纪比郭仲达也大不了多少,但一路上老太爷老太爷的叫下来,也就叫顺口了,是以一直就没改口。
“汪~!汪~!”突然的一阵叫声从营地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不一会工夫,白老大便气喘嘘嘘的冲进厅来,见到廿八,就趴在地上再也不肯动弹,粉红的舌头搭拉在张大的嘴巴外伸出老长,哈哧哈哧的直喘。
“哎哟喂,可累坏了老大咯。”廿八蹲下身子,揉了揉白老大的头,又帮它顺了顺毛,这才从白老大的脖子上解下一个锦囊来,递给郭仲达,“老大带回来的,应该是你等的吧,可别忘了,你欠老大一个天大的情。”
“是,是,从明日起,老大顿顿有肉吃。”郭仲达喜出望外,没想到他最不看好的白老大是第一个回来的,还带回了锦囊,赶紧许诺。
“静侯”。锦囊中只有一张洒金纸,纸上只有这两个字。
没说发生什么事,也没说让等到什么时候,但就这两个字让郭仲达安心了许多,没其他信息说明事情不大。只是他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子怎么能确定白老大就是去找他,是锦腹蛇这边派去的呢?
“那葛布,是大郎小时的襁褓上撕下来的。”廿八只淡淡的说了句,然后将白老大抱了起来,揽在怀里,慢腾腾的回他自己的屋去了。
额滴娘哟!
绕来绕去,原来却是自己等人想岔了!
什么找天师,全都是自己的猜测,太子这不是找什么天师,而是找人!郭仲达转眼就马上想通了关节,为什么几次自己找的都是小孩子,为什么这些小孩子都是年龄相仿,再细细的回想一下那些以前找来的孩子,无一例外的,都是孤儿!大郎也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