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又炝又烈的原始烟草,毛珏这卷烟,打丝,晾晒,加香料十好几道手续,更是容易入口,两根烟下来,俩旗本就抽出了味儿来。
后世男人的友情也就是这样来的,又是两盒烟塞他俩手里,这沈家亲兵也开始搞事情了,这货绝对又有汉奸的天赋,一手当碗,一手虚拿筷子往嘴里扒拉,点头哈腰的回头指着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沈益迁,耿仲明几个。
“我家,将爷,饿了!有酒,有肉没,米西米西的!”
在两旗本眼神发愣中,他又是一拍脑门,从腰里就掏出了块银子来。
“给钱给钱!”
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旗本晃了晃脑袋,另一个则是转身向城内走去。
别说,幸桥门挨着的,就是后世日本赫赫有名,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筑地市场,虽然这年头日本捕鱼业不发达,没后世那壮观的渔业市场,可是小鱼小虾还是有的。
过了会,这旗本武士拎着几个倒霉的小商贩,提着一篮子鱼,带着些清酒蔬菜就是出了来。
…………
日落黄昏,这头毛珏迷迷糊糊,带着两个吵了整整一天,嗓子都吵哑了的后勤官,贴身小姓送着同样老脸吵的跟猪腰子一般的青山幸成出去,那头,顺着栅栏缝,打着酒嗝的耿仲明俩,悄咪咪的又摸了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这青山幸行又来了,不过帐篷里又上演了几乎和昨个一模一样的场景。
“什么,十二万石大米,两万两黄金!”
“封北陆五万石?”
“不行!”
再一次,帐篷里气急败坏的争吵了起来,不过在毛珏昏昏欲睡中,这次溜出去的人更多了,刘家五兄弟溜出去三个,沈家子孙出去五个,又捎带上一个庞大海,这次是七十多人,又悄咪咪的摸到了幸桥门边上。
几根烟云雾缭绕的点上,还是昨天那个沈家亲兵,一张老脸笑的跟蜜似得,指着城里,对着几个烟友点头哈腰的问道。
“花姑娘!你们这儿,有没有,我家将军几个,好些天没摸过女人了,对,花姑娘!这儿,大大的,屁股,翘翘的,花姑娘!”
眼看着一个大男人扭捏的在那儿转了个圈儿,不愧是男人,俩旗本也禁不住露出了个过来人的猥琐笑容。
这次时间长了点,不过还真领来了十几人脸抹的漂白的艺伎,也还好,这年头把牙齿涂黑,是上流社会如青山家才干得起奢侈行为,脸惨白,几个艺伎牙也是白的,可算去掉点心理阴影,看着这些女人跳着慢悠悠的能乐,耿仲明那货是亢奋的站在边上大嚷大叫着。
“脱!脱!爷爷我有的是钱,快脱!”
夕阳十分,再一次,喝清酒都喝到醉醺醺的一帮人迷迷糊糊的回来,这次,趴在栅栏边上,眼巴巴张望着的东江军士就多了。
第三天,这青山幸行又是没皮没脸的来了,而他一进帐篷,几个大佬也是跟着进去,没人看着了,这次又是好几百的东江军,悄咪咪的跟了摸了出去,跑到幸桥门这儿鬼混起来。
可今个,这儿是更热闹了,艺伎,卖酒的商贩,卖吃的的小贩子,还有卖布头,卖海苔,卖荞麦,卖江户染的跟了出来,快成了个小型集市了。
正如昨个耿仲明叫嚷的,大爷我有的是钱!不说出发之前带的零花,仅仅这三个月,翻死人衣服,一个个东江将士口袋里也都鼓了起来,这地方,物价比东江又是便宜海了去了,手一伸,他们就是买买买。
这年头,倭国也是町人崛起的时候,有买买买的,管你是唐贼还是什么人,大爷我就卖卖卖,战争似乎都结束了,幸桥们外,一片其乐融融。
又是傍晚回家,看着这些散漫的东江士兵拿着大包小裹的物件回去,忽然撩开轿子门,青山幸成这老狐狸是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与此同时,东江军营。
也托这几天买买买的福气,虽然吃的还是比在铁义时候差多了,可是晚饭上,居然也出现了久违的鸡蛋,还有秋刀鱼烧好之后,撒上海苔,味道同样香的很。
只不过跟着众将聚餐,这苏长梅似乎总是心事重重,坐着吃饭也没个滋味,好半天,这家伙忽然吧唧一下猛地拍着肥乎乎的大腿。
“不好,将爷!咱们中计了!”
“难怪这老家伙天天笑么呵跑咱们这儿来,一天加点一天加点,跟村野农夫似得,几十石粮食也能拖跟咱们磨半天,他这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各地的援兵!”
苏长梅这一说完,毛利樱那张小脸也是跟着变得惨白,惊骇的叫着不好,后面挨着个角,却也被允许上桌吃饭的余乐儿亦是跟着大惊失色。
“那不是完蛋了,咱们要被包围了?将爷!赶快想办法啊!”
可叼着个鱼,毛珏是连头都没抬,接着在那儿津津有味的啃着,的确,东江军罐头不少,可腌鱼哪有鲜鱼有味。
下面将领里,除了几个沈家刘家纨绔子弟,刘冲,赵铁汉这样实心眼的一拍脑袋沈世魁,耿仲明几个亦是该吃吃,该吃吃,该喝喝,一股子智商辗轧的优越感保持在脸上。
眼看着余乐儿急切中还想纠缠毛珏,另一头阿德蕾娜是无奈的放下饭碗,拽住了她的衣袖。
“好了,你这呆瓜小姐都想到了,咱家将爷能想不到?那老家伙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将爷心里明镜的。”
又是抬头观望了眼桌子上空出的两个位置,这女人那双明亮的眸子中,亦是浮现出一股子意味深长来。
“等着刘家两位将爷回来,今晚,也该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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