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仙坐在车里都已经快两个小时了,江蓠始终不见踪影,又呆了半个小时,王实仙咬了咬牙,下了车,遛达到墙边,见左右无人,迅速跃起翻身进去了,同时暗下决心,只是看看而已!墙内并不是漆黑一片,景观灯点缀在四周的花草树木之中,青石小路隐约在其中,王实仙没好意思踏上去,还是很自觉地溜着墙根,以最快的速度绕了一圈,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按捺住要跑路的冲动,王实仙再下决心,只找十分钟!见鬼了!来来回回,找了每寸土地,每栋楼房,每个房间都钻进去了,甚至把一座阁楼里的几座蜡像都搬起来看了看,没人!王实仙沮丧地坐在屋檐上,看着那始终亮着灯的保安室,难道人都躲在那里搞联欢去了?叹了口气,纵身从上面跃下,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万一呢!
都快凌晨四点了,天虽还没破晓,但这个小镇已经开始苏醒,有的房间亮起了灯,生活的喧嚣慢慢荡开,再没发现就只能离开了。
王实仙掠过一座池塘边的假山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在一处假山的小缝隙中露出了一小片衣角,急忙过去,掏出来一看,果然是江蓠身上的衣物叠在那里,无语了,不是被人扒下的,整整齐齐的,自己脱的,江蓠和冈本大半夜跑来约炮?看着假山脚下静谧的池水,看来还是夜泳比较靠谱,生要见人死总要见尸!王实仙脱掉自己的外衣鞋子,用江蓠的衣物一裹,重新找了个地方把它藏了起来,嘿嘿,想着江蓠找不到衣物气急败坏时的样子就好笑。
秋水还是很温暖的,水不是很深,及胸而已,水底不是淤泥,布满了鹅暖石,要不是环境有点诡异,真有点泡温泉的感觉,王实仙潜到了水底,细细摸索了起来,果然在假山根部找到了个斜向下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王实仙把头探出水面,深吸了口气,钻了进去。
王实仙水中不动凭借内力最长的憋气记录是十六分钟,这洞只要不是百米长,来回还是不成问题的,还好只游了四五米,洞开始往上延伸了,v字形通道,有意思,王实仙把自己的头伸出水面,三面包括头顶都是石条围着,左右不过一米,王实仙从缺口处攀了上去,才发现自己正蹲在一面墙中,这个一个大概十个平方的密室,往上一米是密室的顶部,下面两米处是石板铺成的地面,左右墙上各有蜡台正点亮着,对面墙上有扇石门正虚掩。
江蓠一进去就发现了冈本的踪迹,远远缀着来到了池塘边,隐约看他从布袋里拖出一个人,两个人就下水了。江蓠藏在暗处,守了一会也不见他们上岸,绕水边转了几圈,有点郁闷,想走又觉得不甘心,只好把外衣脱了,把衣服和鞋子藏在假山的缝隙里,穿着内衣下了水。
当江蓠从水洞里爬出来时,冈本他们显然已进入了那扇石门,石门和周围的石壁浑然一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江蓠本来只是觉得拿到嵩阳剑太过顺利,自己或许有点魅力,但也没到让冈本一见就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地步,冈本毕竟是新三口组的中坚,不会浅薄到如此地步,他的表现就像自己小时候有玩腻的玩具,想扔掉又怕大人说,刚好家里来了位亲戚家的小朋友,为了表达友谊,就很郑重赠送给他,甩掉了包袱又可以要求父母补偿自己,从现在情形来看,这个冈本肯定是有比嵩阳剑更好的祈求,才不惜把剑交给自己,来转移各方的注意力。
江蓠挪到石门前,门没有被完全打开,只容一人挤进去,老实说到现在江蓠真有点后怕了,人总是这样,当被眼前东西吸引时往往不管不顾往前冲,停下来观察四周时才会阵阵发虚,自己毕竟是个女子,这么幽闭的空间,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奇怪,要回去吗?刚挪动自己,“啊!”突然听到门内传来一声瘆人的惨叫声,把江蓠吓得一哆嗦,离开的心越发浓重了,门里有人奔出来的脚步声,快到门口时,扑地声就在脚边,让她不敢动了。
“冈本君,你不能杀我!钱我不要了,求你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儿,老婆还嫩啊!不,不,不能杀我啊。”一连串的日语在门后传来,还好江蓠的日语不错,听起来并不困难。
“斯文君,你误会了。”冈本有点郁闷,自己不过是转个身而已,这个柏斯文就神经反射般弹了起来,现在又不是大日本帝国时代,可以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自己只要不过分,国安不会管自己的,丢个自行车说不定还能发动警察帮自己这个国际友人全城去找,但要是杀了人,保管自己无声无息就没了,中国人就这样,只要不触底线,对外人永远比对自己人好,虽然那些普通中国人才是养活政府的纳税人,可很多中国人都意识不到自己的权利,反而觉得自己纳税少而底气不足,殊不知政府庞大的支出,都是每个个人税收汇集起来的,中国人衣食住行无时无刻不在纳税,可政府从不会去主动宣传纳税人的权利,有的只会是义务,自己一个外国人却能享受很多照顾,有的国家喜欢面子,有的国家喜欢里子,没办法。
“斯文君,请起,你该拿的钱,出去后,吾必给尔,不过这个剑匣的事情请务必保密。”这里显然是个小型避难所加武器库,眼前柏斯文这个盗墓贼估计进来时也很郁闷,与外间的潮湿相比,这里干燥了很多。
几排武器架上的大概十多幅盔甲都用油布细细包裹,各种长兵器陈列其上,一看就是造反用的,顾绛一生反清,明亡后更是改名顾炎武,说来也是传奇,在危难之时他虽总能逢凶化吉顺利逃脱,逃跑功夫一流,但恢复汉人荣光的事业却始终如镜花水月,每每看到汉人身着马褂,脑拖鼠尾,不复汉人衣着甘为异族奴仆,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悲凉,最后返回家乡,把祖产全部处理掉,远走北地,直到坠马身亡。
细说起来顾炎武原为顾同应之子,过继给去世的堂伯顾同吉为嗣,寡母是王逑之女,十六岁未婚守节,白天纺织,晚上看书至二更才休息,独立抚养顾炎武成人,教以岳飞、文天祥、方孝孺忠义之节,当年清军入江南,王氏闻变,绝食殉国,临终嘱咐炎武:“我即使是一个妇人,身受皇上恩宠,与国俱亡,那也是一种大义。你不是他国的臣子,不辜负世代国恩浩荡,不忘记先祖的遗训,那么我就可以长眠地下了。”
顾炎武把这个小型武库建在自己炎武嗣母王氏的墓下,也算是动了番心思,不仅隐秘也算成全了王氏的一番忠贞,想当年努尔哈赤十三幅铠甲起家建立大清,可这里的却始终没有动用的机会,只能长眠墓下,到最后却连盗墓贼都瞧不上眼,能带走的古剑连鞘被柏斯文上次盗走,仅剩几支剑匣散落在地方,没想到《炼神术》的秘密根本就没藏在嵩阳剑体内,只是简单地与嵩阳剑安放在剑匣中。
冈本见柏斯文还瘫在地上,心中鄙视,便上去俯下身子伸出手想拉他起来,没想到异变突起,面上还带着惶恐表情的柏斯文,双手乱摆中,一把黄色的粉末扑向冈本的口鼻,冈本心中叫声不好,反应也是迅速,闭住呼吸,一个铁板桥,身子从前俯状态极力后仰,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近,面上还是沾了不少。
柏斯文一骨碌爬了起来,得意地大笑起来,这软筋散还是他以前在一座古墓里得到的宝贝,相当于现代的麻醉剂,他一直贴身带了一小包,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真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