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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光英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身为柳家的大小姐,她自幼就被教育要和气,对人不要高声。她也从来没有辜负爹妈的教育。柳家大小姐在围子里头的风评其实很好的。而当柳光英到不远处爹妈和哥哥焦黑的尸体,着周围那些拿着刀枪的蓝衣人,还有自己那些亲族。柳家小姐再也不能坚持原有的温和,一种岩浆一样情绪在她胸中沸腾着,让柳光英大小姐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
自己对面的那个蓝衣人居然敢说因为自己家的粮食不是自己家种出来的,所以就要打自己家的围子,杀自己的爹娘。一种怨毒在柳光英大小姐胸中燃烧起来。“种地交租天经地义,我们家要是自己雇工种,收的只会更多。”虽然知道这些话只会让自己的下场更惨,但是柳光英大小姐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没有我家,那些交租的死的更快。”
对于人民革命,遇到的最初和最后的敌人,都是地主民团。这是***当年和斯诺谈话的内容。而历史上也是如此,针对土改政策,所有的地主们本心都是要抵抗的。他们只有敢不敢抵抗的问题,没有想不想抵抗的问题。对这点,陈克从来没有丝毫的怀疑。
水上支队出动前,陈克就召开了政委们的培训班。专门谈及了这次战斗的政治工作核心——争取人民的支持。任何一个政治力量,都有其阶级立场。人民党的阶级立场就是人民百姓。人民党不是为了维护96年统治阶级的利益而存在的政党。也不是那种自诩为“全民党”的政党。针对这次战斗,人民党的要依靠的对象就是广大灾区人民,而人民党的敌人就是那些围子里头的地主,凡是支持这些地主的,就是人民党的敌人,凡是支持灾区挣扎在生死边缘上那些百姓的,就是人民党的朋友。部队出发之前,部队各级政委都被反复强调了这些。
到柳家的女孩子要给自己讲道理,其实熊明杨还有些小小的担心。如果这孩子只是装可怜,那对士气只会有很不好的作用。但是当这个女孩子站在地主立场上开始说话,熊明杨就坚信,这是鼓舞士气,明确道理的一个机会。
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是没有什么共同道理可言的,陈克反复强调过这点。狼无论怎么陈述它不吃肉就得死这个事实,这也不是羊群就要被狼吃的道理。阶级斗争就是如此,剥削与被剥削关系的成立就是如此。剥削者必须创造出被剥削的道理,而且剥削者为了维持剥削的存在,也必须维持被剥削者的存在,也同也得维持被剥削者一定限度内的生存。哪怕是被剥削者不反抗,乖乖的被剥削致死。但是一次性的把被剥削者统统剥削致死,也只是让剥削关系无以为继而已。剥削者不仅仅要自己生前作威作福,也是要给他的后代留下剥削对象的。
熊明杨本人以前也不清楚这个道理,接受了比较系统的理论教育之后,当他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位青年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以前他仅仅是对外国对中国的入侵有着刻骨的仇恨,现在熊明杨对于中外的剥削阶级都充满了深刻的仇恨。他以前不能理解为什么清军为何屡战屡败,现在他已经知道,清军的普通兵丁没有义务为这个剥削者统治的腐朽政权卖命的义务。即便是少数人的愚忠,也根本不足以挽救这个政权的命运。
想要拯救中国,就必须建立一个新的政权。一个真正为了百姓服务的政权。现在,熊明杨就在于人民党的同志们在一起建立这个新的政权。只有人当民知道参与战争的意义,只有当人民知道自己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奋勇作战,流血牺牲,换来的将是真正的解放。人民才会站起来,跟着冲在第一线的人民党党员身后,把一切国内外的剥削者消灭干净,建立一个真正让人民安居乐业的新中国,新世界。
对于柳光英的质问,熊明杨根本不认为有什么意义。如果是以前,熊明杨很可能会陷入对土地所有权的争论,然后的争论结果就是地主们可能该死,也可能不该死。那是因为这种讨论的前提是对土地私有化的认同。如果陷入这种陷阱,只是彻头彻尾的犯傻。这是地主们的道理,不是百姓们的道理。陈克早就说过,地主本人的善恶对于革命来说毫无意义。正义不是个人品德的好坏,而是社会制度的优劣。熊明杨很清楚,他要说服教育的是和自己一起奋斗的战士,并非面前的这个小丫头。
“同志们,大家都参加过这次收获吧?至少听说过这次收获吧?”熊明杨高声问。
“我参加了!”
“我知道!”
同志们纷纷应道。
十月初的收获,对于根据地的战士和群众都是一件大事,没有人不为之欢欣鼓舞的。经过几个月的坚信努力,流下了多少汗水,凤台县的百姓终于相信了自己可以熬过这个可怕的灾年,自己可以活下去。而领导着百姓的人民党所许诺的未来,也从一个虚无缥缈的大饼,变成了完全可以相信,而且可以寄托以希望的未来。
“如果没有地主的话,我们的日子会不会更好?”熊明杨继续大声问道。
参加这次大规模攻破各地围子的保险团战士们都是政治上相当积极的战士,尽管如此,在听了柳光英那理直气壮,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质问之后,大家有些被柳光英的情绪所影响。听到熊明杨的这个问题,不少人忍不住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回应道:“会更好。”
见战士们如此表态,熊明杨依旧是那个问题,“如果没有地主的话,我们的日子会不会更好?”
“会更好!”这次战士们已经不再迟疑,异口同声的回答。
熊明杨接着问出了新的问题,“如果以后再也没有地主,大家的日子会怎么样?”
这就是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也是以前陈克从来不敢大声提出来的问题。在人民党的初期,不要说百姓们对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有什么支持的反应,百姓们甚至会认为陈克的这种宣传肯定是包藏祸心,有着属于陈克个人的目的。当灾年抢种的第一次收获之后,在吃了人民党免费提供了半年的救命粮之后,这些出自普通百姓的战士们心中再也不怀疑陈克领导的人民党,再也不怀疑这些党员们有着属于自己个人的阴暗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