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天关不论白日夜里都没有关闭城门,天黑之后更是整个城池无人敢出家门。
“踏踏!”
“踏踏!”
“叮铃铃!”
夜间的大道上不断响起抬轿子的脚步声和铃铛声,沿途街道灯笼彻夜不息,不断有阴差巡街替换照看。
偶尔有人透过窗户缝好奇往外看。
便能够看到浩浩荡荡的阴差抬着法驾、神轿穿过街道,连绵不休。
各州各郡夜里,山岭夜路之上。
都能够看到提着灯笼的绵长队伍在夜间穿过。
阴神过境。
万妖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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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州阴阳界衙。
柳判官这几日不仅仅看了关于羡门和高誓的种种传说,更是看了空尘道君在大周的各种传说和所为之事。
相比于古老的传说,这些最近才发生在大周的事情,更显得真实。
越看其越觉得激动不已,甚至直接拿到了壶州阴守面前。
“阴守!您看空尘道君的所作所为,当真有在世真仙的风范!”
“皆是站在吾等人族的立场上。”
壶州阴守点了点头,不过心思却更关注另外一件事情。
“你说界主之道,和空尘道君所行之道,哪一个更有可能胜出?”
柳判官放下了手中的信件:“相比之下,我更喜鬼神之道。”
“所谓阴神,不过全然是一些精怪罢了,和妖魔一般无二的东西。”
壶州阴守突然看向了柳判官:“哦?如此说来,你貌似有了决断?”
柳判官躬身行礼:“没错!柳某不准备北去了,准备留在壶州。”
壶州阴守说道:“留下可是会按照叛道处置!”
柳判官据理力争。
“我们是道门弟子!”
“界主是当今道门之主。”
“空尘道君却是吾等道门之祖。”
“何来叛道一说?”
柳判官接着说道:“更何况!吾不喜妖物骑在吾等人族头上的这种日子!”
“吾等才是天地之间的主角。”
说到这里,柳判官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了,直接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请恕柳某直言,在界主的眼中。”
“恐怕不论是妖魔、人、精怪,都一般无二。”
“其高高在上,不偏不倚,行那万物为刍狗之道。”
“恐怕最终妖怪代替了人作为天地之间的主宰,他老人家也只会坐视不理。”
“妖魔之祸其出手,不是因为妖魔祸害人族,而是因为妖魔破坏了平衡,最终导致的结局只能是人族皆亡,群妖众魔吞噬一切。”
“以妖治人?界主不可能看不到这其中的弊端,可是其依旧这么做。”
“为何?”
“因为不论是人亦或者是精怪,都只是天地间的普通生灵。”
“相比于界主!”
“空尘道君更像是人!”
“吾不喜界主那样高高在上视众生皆为平等的神主,更崇敬空尘道君这般仙人。”
柳判官说完,老一辈跟随者阴阳界城之主创下阴神体系的壶州阴守立刻反驳。
“莫要胡言乱语!”
“你这小辈,哪知道界主的功德!”
“当年妖魔之祸,何等恐怖,道门四分五裂,天下皆乱。”
“如果不是界主立下阴阳界城,创下阴神体系,这妖魔之祸怎么可能平息?”
“这天下如何来的今日安宁?”
“人心之贪婪魔性,人之可怕你这后辈没有见过。”
“用你那心思去揣度界主的心思,简直是愚昧愚蠢至极。”
双方一番争吵,不欢而散。
仿佛是感应到了柳判官的想法。
当天在梦中,一位鬼神入梦而来给柳判官送来了一封信函。
“月初之日,云中之界。”
“城隍大考,请君赴会。”
其醒来之时,从卧榻之上起身。
梦中的场景依旧清晰可见。
柳判官并非一般凡人,立刻觉得这梦不仅仅是一个梦,而是一种预兆。
“壶州城隍?”
柳判官突然想起了那空尘道君和阴阳界城之主的赌约。
“莫非这是要选出,鬼神之道的壶州鬼神之主?”
柳判官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什么。
不仅仅是柳判官,城内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吏,颇有善名的老者,有心鬼神之道的道门弟子。
皆在梦中收到了这信函。
毕竟想要成为一州城隍,不仅仅需要鬼神之力,还需要控制住全州的手腕和开拓性的能力。
目前妖怪化为的鬼神已经有不少了,战力颇强。
派出去镇压一些作乱的小妖魔祟足够了。
只是。
这些鬼神镇压一方还行,治理一方和完善鬼神之道,却还差得远了。
更重要的,这壶州城隍,必须是个人道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