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唐震风,对吴百岁少了那份凛然的杀气和狠戾,倒是多了长辈的姿态,以及不容抗拒的威严。
吴百岁闻言,淡淡回了声:“好的。”
吴百岁话音刚落,忽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大殿门外传来:“三弟,听说你招了一个上门女婿,我这个做二哥的,来给你道喜了。”
紧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携一个丰神俊秀的年轻男人,缓缓走进了大殿之内。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说话之人,他是唐震风的二哥,唐穆德。
旁边的年轻男人,则是唐穆德的儿子,唐肖宏。
坐在主位上的宋仪然,一见唐穆德,双眉就不禁微微蹙了起来,显然,她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唐震风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盯着不请自来的唐穆德,语气不悦道:“我们家的事,无需劳烦二哥你亲自来道喜。”
唐穆德没有在意唐震风话语里明显的逐客意味,他径自走到吴百岁这边,对着吴百岁上下打量了几眼,随后,他摇了摇头,很不屑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招了个什么宝贝女婿呢,都不舍得让我们兄弟几个过过眼,就直接让人洞房成婚了,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外界俗子啊。”
唐肖宏也来到了吴百岁的身边,他鄙夷地瞥了吴百岁一眼,随即附和着开口道:“看着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这种外界来的俗人,我一拳能打死十个。三叔,您还真是老了啊,怎么眼光都变得这么差了呢,这种人你都看得上。”
父子俩一唱一和,贬低着吴百岁,打击着唐震风。
唐震风和唐穆德虽是兄弟,但两人关系从来都是不和。
唐家是一个隐世家族,这个家族超级大,类似于一个大门派,里面存在许多个小家庭和小派系,各个家庭派系之间,明争暗斗少不了。唐震风和唐穆德斗了许多年,最后,唐穆德更有底气趾高气昂,他非常看不起唐震风一家,所以对唐震风的嘲讽和鄙视,也丝毫不加掩饰。
唐震风当然知道,唐穆德特意找上门,就没安好心,他明显是故意来挑事的,对于这父子俩的言语打击,唐震风极为愤怒,他怒目圆瞪,厉声喝道:“这是我自己一家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见唐震风气成这样,唐穆德心里一阵暗爽,他微微扯着唇角,朗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吗?你在这个时候着急忙慌的招个上门女婿,恐怕就是为了今年的青年争霸赛吧?”
青年争霸赛,为唐家一年一度的盛大赛事,由唐家后辈青年子弟参加。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唐家偌大一个家族,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位,各种竞争层出不穷,他们会以各种方式挤上前茅之位,而青年争霸赛,就属于其中一种上位的方法,每个小家庭和派系各派出一个青年子弟参加,以此来选择出优秀的青年为唐家重用,同时,也淘汰掉相对弱势的青年。
这是一场靠实力说话的竞赛,擂台之上,没有点到即止,除非对决的一方自动投降认输,否则,不死不休。
这种方法看起来残忍,但是对唐家而言,却是最为有效的择优方式,唐家自古以来奉行的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从未有过例外。
唐震风膝下,除了唐颖这个女儿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儿子,但是前年,他的儿子就是在青年争霸赛中牺牲了。
家里的青年子弟死在了擂台上,这种事在唐家,就意味着耻辱,唐震风不仅失去了儿子,而且,自那以后,唐震风这一家子,就在唐家处处受到排挤,地位一落千丈。
听到唐穆德这么说,唐震风眉头微皱,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唐穆德微微一笑,他继续以高傲的姿态,对着唐震风鄙夷道:“三弟,你想招个上门女婿,在青年争霸赛上一雪前耻,这我能理解,可你也没必要找个外界的废物吧?这种外界来的人,能在我们唐家青年争霸赛上活过几秒钟?”
唐穆德对吴百岁,始终是不屑一顾,他认定,吴百岁作为外来人,和唐家子弟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直沉默的宋仪然,听了这话后,终于忍不住了,她一脸不悦地看着唐穆德,冷声道:“二哥,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吴百岁虽是来自于外界,但现在,他已经是唐震风和宋仪然的上门女婿,也就是说,吴百岁现在算是他们一家中的一份子了,宋仪然自是忍受不了唐穆德一口一句讽刺。
唐穆德没有回应宋仪然,倒是唐肖宏,他跟把玩一件器物一样,径自摸了摸吴百岁的肩膀,又捏了捏吴百岁的手臂,随后对着主位上的唐震风和宋仪然嘲讽道:“三叔三婶,就他这样的废物身板,你们还指望他能在青年争霸赛上大放异彩吗?”
说完,唐肖宏还自顾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这时,宛若木头人般的吴百岁,突然甩开了唐肖宏的手,冷冽道:“别碰我。”
吴百岁的声音,中气十足,更威严凌厉。
唐穆德父子对他言语嘲讽,他可以置若罔闻,但唐肖宏对他动手动脚,他便忍无可忍。
唐肖宏神色骤变,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吴百岁,厉声道:“就你这废物,还有脾气了?”
吴百岁转头,直视唐肖宏,冷声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