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正说着,突然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客户,便立即将电视关了,接了电话。
“喂?乔先生,您好,您现在在哪儿?好!我马上过去!”
阿姨还在旁边站着,向暖打着电话便也站了起来,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阿姨交代了一声:“今晚您休息吧,或者随便干点什么都行,我有点事不能在家吃饭了。”
阿姨……
很快向暖换了一身职业套装,手臂上搭着棕色的羊绒大衣便又下楼了,阿姨还站在那儿,问她:“要不然我今天先回去,不过今天的工钱……”
“哦!我就跟霍总说您做过了,工钱不缺您的。”
向暖说道,已经在选高跟鞋。
“唉!好的!要不我就留下来打扫完卫生再走,那我明天早上过来,就只做个早饭,上午也好多些时间去做点别的事情。”
向暖发现这位钟点工阿姨做的活好像挺多的,点点头赞同着她,然后就飞奔出去了。
向暖其实是一刻也不想在家呆了,昨天买的玫瑰花,今天就已经不鲜艳了,她那会儿自己在那看了眼,觉得特别碍眼。
会不会预示着,他们这段婚姻,只维持了短短几天?
爱尔兰?
爱尔兰啊爱尔兰!
她还以为真的有什么魔力,他当时说的还挺好听的。
不过即便是离婚的结果,向暖也觉得没有遗憾,毕竟,他们算是试过了。
那几天,就当是一场梦吧。
向暖到了会所的时候,有工作人员见到她,还以为她来找霍澈,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小霍太是来找霍总吗?”
“霍总?他在这儿?”
“是的!我带您过去。”
工作人员特别诚恳。
向暖一面快步走着一边拒绝:“不了!我约了别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不想跟他在这儿遇上。
向暖进了那个包间,里面有几位老板在,她看了眼后,不自觉的笑了笑,却不像是刚来时候那么单纯的眼神,下意识的保持了职业化。
“原来这么多老板在呢?早知道把我们家那位也叫来啊!”
几个男人听她说的我们家那位,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提了口气,向暖看目的达成,笑笑:“不过他也在应酬,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了,乔先生,你说是吧?”
向暖把外套脱下来给侍者,侍者帮她拉椅子的时候她点了下头道谢,坐好后一抬眼就看到众人又嬉笑着。
“小霍太这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嘛,虽然我们也都很想一睹霍总的风采,但是他日理万机,哪有空理咱们。”
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四十多岁,穿着很是得体的男人笑着说道。
向暖也笑:“不会啊!他很闲的!”
“那么,小霍太口中这位我们家那位,真的是在说霍总了?”
倒是向暖旁边的黑长直女人问了这样一声。
所有人突然又安静下来。
“不然这位小姐以为,还会有别人?”
向暖转眼,定睛看着她询问。
那女人突然沉默了起来,端着酒杯轻抿。
“别误会,昨天这不是有些八卦嘛,所以大家就胡乱猜测罢了,小霍太自然是霍总的正室妻子,外面那些,再好也只能是没名分的第三者嘛!”
席上还有几位女人,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都脸上有些难看,向暖留意她们的神情,心里觉得十分可笑,心想,这就是你们跟的男人啊,瞧瞧他们一个个的,这回知道他们把你们当什么了吧?
“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当即,那位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旁边的女人就拿了包,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溜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上哪儿去?”
只可惜,人家已经不管那位老板说什么了。
向暖觉得那位姑娘还算是有点自尊心,剩余两位没走的,向暖看了眼,觉得没救了。
“今天请向老板过来呢,其实主要是聊聊天,吃吃饭,咱们虽然认识有段时间了,但是你也知道,接触的并不多,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以为这是什么,鸿门宴啊。”
那位乔先生在她斜对面坐着,这回说话,也严肃了几分。
“什么鸿门宴?我们不过是都敬仰小霍太多时了,听说老乔认识,那还不得赶紧的让他邀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主管带着服务生进来,非常客套:“霍总听说诸我们小霍太的朋友在这吃饭,特地让我们送瓶好酒过来,霍太!”
“嗯!”
工作人员将酒拿到向暖面前,先给向暖看了眼,向暖答应了一声,他才去帮忙开了酒。
一时之间,雅间里又安静下来。
待到工作人员出去后,雅间里的气氛又变的不一样了些。
向暖想起那些被男人供着的女人来,她此时很有这种感觉,不过……
她并不稀罕!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干嘛突然送酒过来,不是都不稀罕的见她了吗?
向暖突然心里有点难受,便给自己倒了杯酒,站了起来:“向暖敬各位老板一杯,不管怎样,能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也算是缘分。”
她这一站起来,其余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只是没想到她喝酒这么豪气,当即也没人敢小抿一口,全都干掉了。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在他们雅间又要了两瓶酒的时候,工作人员在向暖耳边又小声说了句什么。
向暖旁边的女人刚给向暖点了根烟,向暖把烟夹在手指间,听后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屑一顾,工作人员走后,乔先生稀奇的问她:“莫非是霍总在等你?”
“不是!只是让我少喝点而已。”
向暖原本就是随口说说,虽然是真的,但是她真没想到,她后来只喝干净了自己酒杯里那点,就没人再劝她喝酒了,当即就有点不愉快,心想,幸好你们不知道,他还不让我抽烟。
不过霍总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她原本都一一的记着,不过现在她很不爽,不想管他了。
后来大家都走掉,向暖的车子被人开过了,也没以为代驾是什么人,就坐了进去,在后面。
报了小区位置,她就靠在边上合上眼养神。
车子开出去很远,向暖才觉得车内太过安静,便又睁了睁眼,然后看向驾驶座那边。
咦!
那个后脑勺怎么那么不平凡的样子?
向暖低喃了声:“霍澈?”
开车的人抬了抬眼,淡淡的回了声:“嗯!”
向暖……
靠!
他给她当什么代驾?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他转头去看还靠在座位里的女人:“坐到前面来!”
向暖只想了一秒,敏锐的眼风一转,便脱了高跟鞋扔到前面,直接从后面钻到副驾驶去坐好。
霍澈稀奇的看着她,向暖将鞋子穿好,眼角余光感受到那种类似轻蔑的眼神,便转眼去看他:“干嘛?还不开车?”
霍澈笑了笑,继续开车。
心想你一个陪前男友去英国呆了那么久的女人,竟然还敢命令男人,勇气可嘉。
“霍澈!”
半路上,她又叫了他一声。
“嗯?”
霍澈扭头看了她一眼。
“好好看着前面,你现在担着两个人的安全呢,我只是想说,我们,结束吧!”
车子突然又停下来,男人原本还带着点温润的眼波立即变的杀气腾腾:“你说什么?”
他现在十分怀疑这个女人脑子不清醒。
“我说我们结束吧!事实证明,我们都受不了彼此的忽视,然而,我们的生活方式跟工作使然,我们都不可能长长久久的陪伴着对方身边,不是吗?”
向暖看着他,没有一点胆怯跟心虚。
她今天一直在想,终于想明白了,他们就是不合适。
所以,她很平静。
旁边的人,亦很平静吧?虽然他看上去像是在生气。
“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你觉得我是这种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能结束的人?”
“……”
霍澈生气的是,她那么轻易地说出那种话。
他又继续开车,只是之后他都不想再听到她说话。
“什么叫,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向暖听的有点委屈,嘀咕。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是已经露出醉态来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娇滴滴,还故作可怜巴巴的。
霍澈叹了声:“不想出车祸就闭嘴!”
向暖听后,抬手压着自己的嘴唇不再说话,只是幽怨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过后,车子快要进小区,她又忍不住低喃:“那我买的玫瑰你看了没?”
霍澈没说话,眼睛专注的盯着前方,车子进了小区。
“下午就败了,特别丑了!”
向暖想,他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那花就败了。
就像是他们,注定要结束的。
霍澈气的咬牙,不过就是不打算理她。
将车子停在负一层,他下车后便朝着向暖那边走,向暖自己推开车门,从里面跳出来。
脚上差点歪了,还好他眼疾手快立即将手放到她腋下把她抱住了。
向暖觉得脚上一空,但是却松口气。
只是昏昏沉沉的仰起头,看着眼前人模模糊糊的:“霍澈,我觉得我可能有点讨厌你!”
“哼!那是喝少了!”
霍澈眯着眼俯视她一眼,直接抗走。
向暖心里嘀咕,我本来可以多喝点的,谁知道你突然让人过去,不准别人跟我喝了,打那就一杯都没再捞着喝了。
电梯里,她搂着他的腰自觉的靠着他,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喝的烂醉?”
“我有病!”
霍澈低眸睨着她冷冷的说了声,便没再说话。
向暖却又突然仰头,紧张的问他:“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
她不知道,现在她身边这个人,大有不认识她的冲动,恨不得将她丢出去扔了。
更可气的是,一回到家,她进去后就抬手将门口堵住:“你回你自己那边去!”
“你说什么?”
霍澈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快要用完了,这女人竟然叫他回自己那边去?
“在没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之前,你不准再住在这边了!”
即便已经领证,他还是听到哐当一声,一阵暖风扑面而来,接着,他被拒之门外。
不过很快,门就又从里面开了,她脚上的鞋子已经不知道踢到哪儿去,她抱着一瓶败了的玫瑰过来,直接塞到他怀里:“还给你!”
霍澈咬着牙看着她,提着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不要跟一个醉鬼计较。
于是她再度将门甩上的时候,他直接抱着那瓶该死的已经败了的玫瑰就回对面去了。
也是这晚他才知道,那女人竟然还留了他的一些衣物在这套公寓里。
向暖这晚睡的出奇的好,不知道是因为酒精麻痹了自己,还是终于跟他见上面,说上话了。
只是有人睡的好,就有人睡的不好,有人被气的胃里发凉,大半夜也辗转反正无法入睡,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理由将他逐出家门?
要知道,他们的结婚证还没捂热乎,还有她,还欠他一个新婚之夜。
陆志明问他,他是不是需要跟向暖再举行一场,真情实意的婚礼,他原本想,不给她还怪亏欠的,但是现在觉得,那女人,就算给了,她大概也不会感激他,还觉得他麻烦。
为什么他一颗热心,感觉喂了狗?
——
第二天一早,阿姨在煮饭,向暖迷迷糊糊的下了楼,身上宽松的家居睡衣还没换下来,阿姨一扭头看她这样子倒是觉得挺好的,在家嘛,就是要这样随随便便的才有个在家的感觉,要是在家打扮的太认真了,反而失了在家的感觉,只是她不知道向暖头疼欲裂,脑子胀痛不已。
“阿姨,有温水吗?口渴了!”
她两只手抓了抓自己耳朵上面的头发,有点想喝透心凉的,但是又怕喝了胃不好。
“有的!”
阿姨早已经烧了水,等她醒来给她倒上,正好喝。
向暖接过去喝了几口,然后才发现不对劲,一扭头,一双大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而那个男人,也在此时,直直的睨着她。
他在那儿坐了多久了?
向暖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即低了低头看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又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心想自己现在肯定跟个疯子一样,放下水杯就低着头跑了。
霍澈嘲笑了声,继续坐在餐桌前喝着他的白开水。
“太太可真可爱呢!”
阿姨笑着跟霍澈说了声。
“哼!”
她何止可爱啊!她还可恨呢!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们吵架吗?看这几天你们俩好像都没一块吃饭了,太太还为此整天唉声叹气的,很是伤心呢。”
阿姨听到他那一声哼,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过来人,可以帮帮他们。
可是她会伤心?
他是半点也没看出来,倒是觉得她挺开心的,该吃吃,该喝喝,刚刚见到他的时候那是什么眼神?他是鬼吗?
向暖回了卧室赶紧去了趟洗手间,然后看着洗手间里那个头发蓬松,脸色发白的女人,尤其是睡衣又是那种粉白的,真像个女鬼。
不过二十分钟后她再下楼,已经是平时那个条理清晰,沉着自信的向暖了。
阿姨见她穿了一身正装下来,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怕说多了他们不爱听,便只得忍着,可是在家,干嘛穿的这么正式。
“早啊!霍总这么早?”
向暖不无尴尬的笑了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霍澈的手摸着桌上的水晶杯,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前面已经一丝不苟的女人。
“有小霍太在,我怎么敢晚了?”
“……”
向暖想,你此话怎讲啊?你又不是妻管严。
不过,她突然想起点昨晚的事情来,便哼笑了声,沉默。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桥?桥是什么?桥,悄,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什么鬼?
向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条件反射的又抬了抬眼看对面的人,只见他那吃人的眼神,还是对着她。
这倒底得是做了多大的孽,才让霍总恨成这样啊?
向暖觉得自己快精神错乱,好在阿姨终于将早饭端上桌。
“晚上你不用过来煮饭了!”
吃早饭的时候,霍总突然对阿姨说了声。
“不用过来煮饭了?这,我煮的不好吗?要是有意见,你们尽管提,我会改的。”
阿姨想着,这么好的工作,难道要失去了吗?有点激动,紧张。
“每天过来打扫就可以了,我们小霍太会煮饭。”
霍澈将一勺粥放到嘴里,挑衅似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咽下去后才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
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