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阿道夫,你准备用什么方式来应对当前的局面?”赫斯出言询问道。
希特勒的目光微微有些凝重,沉声说道:“今天的客观经济格局,已经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定数。因此,唯一能让我们的党获得更快发展的关键,就是筹集到比以往更多的资金,以用于加强宣传和吸纳党员加入了。而要想实现这一点,我们只能从国内那些手握大笔资产的工业巨头和银行家身上着手:他们掷出的每笔政治献金都是以十万马克计,这是普通的民间募捐所绝对无法达到的数额!我准备选个合适的时间去见约纳斯,希望他能帮助我取得一次与他父亲会面的机会,如果我能得到那位大工业家的青睐,我们党就必将会获得足够的发展经费。”
“说真的,阿道夫,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听得这番话语,赫斯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喜的神色,而是略微带有遗憾的开口,“我在几年前就曾向你提议,应该想办法利用约纳斯背后的家族势力。他虽然是我党的坚定支持者,但却并没有走上继承家族产业的道路,能够给我们提供的资金援助并不算多。只有将他那位父亲也争取成为我们的支持者,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国社党的经费问题。”
希特勒缓缓摇了摇头,道:“赫斯,其实我并不想要这么做。因为这会在约纳斯的心中产生裂痕,让他觉得我和他相交是为了得到他背后的家族财富。然而为了我的事业,我也只能像1923年那样牺牲曾经坚持的原则。目前,戈林虽然在利用他夫人的身份、竭力为党扩大在国内上层社会中的影响,但他那位夫人毕竟只是瑞典的贵族,地位和人脉都十分有限,这让戈林的行动开展得并不顺利。因此,唯一能为党打开局面的,就只剩下约纳斯和他所在的布罗姆家族了。如果不是此刻的形势逼迫,我一点都不想破坏与他之间的真挚情谊。”
“我相信以约纳斯的忠诚,他一定会理解你的。”赫斯轻声说道。
希特勒极目凝望远方巍峨险峻的磅礴雪峰,眼中的迟疑踌躇之意逐渐被坚定所取代,道:“十年前我曾经立下誓言,定要将出卖了国家的那帮叛徒彻底消灭;为了获得政权实现这份夙愿,我情愿让我的经历染上不光彩的污点。这次是我欠他的人情,如果上帝垂怜,使得国家社会主义在德国有兴起的一天,那么我必将对他今天的帮助给予竭尽所能的回报。”
在深冬寒风的呼啸吹舞中,旬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方彦结束蜜月旅行,满是不舍的与西尔维娅分别之际,一名被派到米兰守株待兔的国社党徒随即找上了他,向他带来了希特勒想要和他见面的详细消息。眼见希特勒找自己都找到了意大利来,方彦也在诧异的心绪中予以了肯定的回复;对于元首此番竟然如此大费周章的要与自己会面,方彦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已经占有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这对自己在未来的筹划来说无疑是再好不过!
考虑到上萨尔茨堡的位置过于偏远,方彦来回于此可能会耽误返回基尔军港报到的时间,希特勒专门启程来到了慕尼黑,在那幢被国社党租下、作为全国总部所在地的巴洛克式壮丽建筑中接待了他的贵客。让方彦感到暗暗吃惊的是,这几年来垂帘幕后的希特勒,竟已将这座党总部打造成了如陆军一般的国中之国的机构,各个组织都对应着政府当中的行政部门。根据迎接方彦的巴伐利亚大区统领巴拉克的解释,这是领袖“时刻准备领导德国人民”的举动;国社党要的不仅仅是推翻当前软弱低效的民主政权,还要能在其废墟上立即建立起一个新政权。
今年就将满40岁的希特勒,其外观轮廓终于开始向着方彦所熟悉的模样靠拢。在方彦的暗自感慨中,希特勒先是神情歉疚的解释了自己未能出席参加婚礼的原因,并对方彦的新婚和蜜月表示了由衷的祝贺。寒暄几句之后,希特勒随即话风微转,开始谈论起目前国社党在发展过程中所遇到的种种困难。看到方彦澄澈清亮的眼眸,希特勒竟忍不住有些想要临阵退缩,不过他很快就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本源意图,向面前的青年小心翼翼的逐步托出。
“原来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希特勒话语刚说到一半,方彦就明白面前之人是在打什么主意了。希特勒及国社党已经不满足于他每季度提供的那两三万马克,而是想直接从他的便宜老爹身上寻求大额资助。不过,方彦却并不为希特勒这番得寸进尺的行为感到有什么不适。他原本就是在对方身上做政治投资,对其思想理念和党派本身并没有什么认同感;现在希特勒提出这个要求,对方彦来说也同样只是一场交易罢了。更何况在方彦的计划中,自己的家族本来也就要在希特勒的夺权之路上扮演从龙股肱的角色。他还指望家里的人能够进入未来德国的内阁中枢,与身在军队的自己遥相呼应、共同推动局势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