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多说多问,跟在棺琛身后慢慢在荒凉的村落里走着,四周依旧一片死寂,除了我们窸窣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些羞愧,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曾用那么绝情的话伤害过他,但他却绝口不提,反而还耐心的跟我解释这一切,得朋友如他,还复何求?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我和他走到一栋相对完好的院落前,院墙塌得只及我们的小腿高,院门却依旧还在,突兀的耸立在断墙中间,而小院正中的那座房子,仿佛没有受到三年前那场灾难的任何影响,完整的孤立在那里,在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子里显得格外诡异。
然而,更诡异的并不是这些,房子里竟然跟鬼母庙一样透出昏黄的灯光,窗户上还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影手中拿着剪刀,正在灯下低头剪着什么。
我的心再次剧烈的狂跳起来,经过鬼母庙的事,我对在这个村子里的出现的灯光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
棺琛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也许是听到了我咚咚如擂鼓的心跳声,他回过头来低声安慰了我一句:“别怕,是人!”
人?我简直有些怀疑棺琛是不是判断错了,这个地方怎么会还有人在?
棺琛站在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院墙的断墙外一言不发的望着那栋小房子和窗下坐着的人,那人竟无知无觉,完全没有回头的迹象。
就那么望了的约一刻钟左右,棺琛走到院门前,抬手轻轻扣了两声,敲门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格外寂静甚至带着浓浓死气的空间却如同振聋发聩。
窗下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并没有听到敲门声,更没有发现门口突然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站在院门外等了约一刻钟,里面的人没反应,棺琛也不再敲门,里面的人仿佛在跟我们无声的对峙着。
“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我有些不解棺琛的做法,小声问道。
棺琛没有回答我,再次抬起手,准备敲门。
手还没有落到院门上,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了,木门撘链像是许久没有开合过,声音尖锐刺耳,伴着木门上的腐木气味,听着冷不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是跟在棺琛身后,我依旧感觉自己大脑里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随时都有转身就跑的冲动。
不容我多想,棺琛已经跨步走了进去,我紧紧跟在他身边,跟着走进小院。
走进去我才发现,院子里竟格外整洁干净,院墙边种着两畦菜地,菜地里种的却不是蔬菜,而是昙花,月光下,昙花全部盛开,闪耀着月白色的光泽,正屋门外一棵枣树,枣树上结满了累累的果子。
枣树下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一个老式青花茶壶,没有茶杯,桌旁放着一把藤条编成的摇椅,夜风中轻微的前后晃动,仿佛前一刻,椅子上还曾躺过一个人,在惬意的喝茶看星星。
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布局,我却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隐约有几分奇门八卦的痕迹,但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院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