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在里面?”
余娆问。
秘书在余娆敏锐的眼光下觉得喉头发紧,她甚至不敢看余娆,“反正不方便,您要不等会再进去吧。”
“有什么客户是我不能见的?”
余娆一边推开秘书,一面直接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面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她。
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场景?
本该是坐在老板桌后面的人却站在一边,像是秘书一样伺立着,而南歌却坐在总裁的位置上面,十足的女王架势。
才一天而已,她就这样亟不可待地走到公司里面来清点战利品了吗?
南歌手撑着下巴,妩媚的混血眼睛朝着余娆这个方向微微一扫,声音慵懒地拖长,“看来,你应该换个秘书了。”
慕礼站直了身子,冷漠的眼神望了过来,“你被炒了。”
秘书的脸瞬间憋得通红。
余娆立刻解释,“是我非要闯进来的。不管她的事情。”
南歌轻笑,“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话?在这个公司里面,已经变天了。”
余娆还要说什么,秘书从后面轻轻拉了拉余娆的手。
“算了,我也不想干了。对着这种不知道廉耻的,我也觉得恶心。”
秘书直接将工作证扯下来朝着地上一砸,转身走人,一口气利落干脆。
“我来找你有事,我是想让你去参加孩子的家长亲子运动会,就在今天下午。”
余娆轻声开口。
“今天下午的事情,到现在才来说。你余娆就是这样为慕礼考虑的?”南歌抱手冷笑。
“我倒是打过你电话给你发过短信,你也不理会。我当然只好等到今天才来说。慕礼,你不想抚养孩子我可以理解。可是孩子是你的,你怎么能一点儿都不顾及?你还是要尽你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余娆只看着慕礼。
慕礼不耐烦,“我不想抚养孩子,一点都不想去参加这种所谓的家长会浪费时间。余娆,不要再纠缠了。你使出什么手段都没有。孩子,我就当没有生过。”
饶是再好脾气的人都要气得爆炸了。
“姓慕的!”
余娆颤抖着双手,怒指着他。
南歌欣赏着余娆被气的不行的样子,然后一边按下了办公桌上的电话,“保安,来人,把这个闯入的疯子带出去。”
保安来的很快,冲进来的时候看到余娆还很疑惑,气势汹汹的阵势全部都弱了下来。
“怎么?不动手?是想跟着刚才的秘书一样被辞退吗?”南歌双手一撑站起来,发出声音低沉的威胁。
“不用了。”
余娆实在是不想看到别人因为自己为难了。与其被逼着带出去丢人现眼,不如自己走出去。
“慕礼,从今以后,我就当你死了。”
余娆走出去的时候,头也不回地说。
慕礼可以恋上别的女人,但是不能对孩子绝情。他今天的这一番表现,成为压碎了余娆心里对慕礼情感的最后一根稻草。
走出办公大楼,余娆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天空蔚蓝如洗,巍峨的大楼在阳光底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今天下午该怎么办?
一想到要面对嘉乔失望的眼神,余娆就觉得心头沉重。还有更遥远的以后,她一个人如何负担两个孩子。这些可都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拖着沉重的步子,余娆一步一步地远离了这儿。
南歌别提有多高兴了,账目也不想看了,而是走到落地窗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楼底下余娆渺小的身影就像是一个蝼蚁一样离开。
一直以来余娆都像是一根刺落在南歌的心头,她恨不得能够将她给拔除。将余娆赶出家里,是第一步,然后再将余娆赶出公司是第二步。第三步呢?
南歌想到这儿,嘴角缓缓地勾起,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激动呢。
“在想什么?”
一双手忽然间从身后将南歌搂住。
南歌眉头立刻皱起来。
这样的碰触,真的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她是个一向心里想什么就会表现出来的人,当下就推开了这双手。
“不要这样。”她不满地说。
“为什么?”
慕礼反问。
“你不是爱我吗?”
南歌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我是爱你吗?我爱的人,明明就不是你。林思致。”
面前的人有着跟慕礼一样的面孔,相近的身材,甚至是连声音都是极为相似的。可是南歌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慕礼。
林思致英俊的眉眼瞬间凌厉,“我和慕礼有什么不同?我爱你比他爱你多。不对,慕礼根本就不爱你。”
“你住嘴!”南歌气势汹汹地吼,“他爱不爱我,是你能够说得?林思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刀子在林思致心头狠狠地扎了一刀子。
林思致朝着南歌一步一步逼近,“我算什么东西?我变成现在这样子,不都是为了你?你现在能够出现在慕氏的办公大楼最高层,不是因为我?没有我,你怎么度过南城海运的危机?你怎么能够快速洗白?”
林思致握住南歌的肩膀,“你说说,这一切,没有我的话谁给你?靠着那个慕礼吗?哈哈……他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跟你在一起。或许是知道海运不行了,所以逃离了你这个麻烦。”
这话戳中了南歌心里头的痛处。慕礼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了。而且他失踪的时候,偏偏是在帮里面出了问题的时候。
“你疯了!”
南歌用力地挥开他的手,用暴怒的情绪来掩饰自己心里面的痛楚,“林思致,你可以不帮我!谁拿着刀子逼你了?”
她踩着高跟鞋,骄傲地像是一只孔雀,走出了办公室。
林思致脸色阴沉地盯着那扇紧紧闭上的门,“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才会这样骄傲。是不是笃定了……我林思致,会舍不得伤害你一点儿?”
他缓缓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也该到了……你支付利息的时候了。”
想想这一年来,他为了得到南歌吃了多少苦。
“跟着大小姐,看看她是去哪儿了。”
林思致打电话给小山。这个曾经是南歌放在真正的慕礼身边的暗线,其实一早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暗棋。
一个小时之后,小山回拨电话。
南歌去了慕礼以前住的家里面。
她倒是个长情的人,对着一个已经离开她抛弃她的人还念念不忘。
“我马上过来。”
林思致放下电话,立刻赶过去。
房间里面很安静,南歌坐在慕礼的床上,手边捧着的是他的被子。在过去的一年里面,慕礼一直都住在这个不起眼的房子里面。
他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总是固执的可怕。他一直都在筑起一堵无形的墙,但是他却又能够极好的适应环境。虽然慕礼一直都很容忍她,对她好,可是他居然还是在她出问题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
这要是换成别的人,南歌肯定就是找人把那人弄死。可是因为对方是慕礼,她找不到他,她甚至也没有想要弄死他,她只是在不时地想起他。
她祈求能够慕礼能够回来,那样她一定会收敛她的坏脾气,也不会再在他的牛奶里面下安眠药。
她只是太害怕慕礼离开她了。
越是了解慕礼的过去,南歌这种惊慌的感觉就越是膨胀,就像是一个不断长大的气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撑不住爆炸了,所以她才会荒唐到用下药的方式留住慕礼。
可是慕礼还是发现了。
南歌一直想不明白,她这一切都掩饰的很好,慕礼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她只记得那天,慕礼脸上的温和没有了,只有阴沉和冷漠。
“你可以限制我的行为,你现在已经疯狂到给我下药了?即使你救了我,你也不能这样对我。我的思想是自由的。这一年来,我以为我诚心所做的一切报恩的,把海运拉到正规上面来,能够让我们坦诚,但是没有。救命之恩,我认为我够了。”
慕礼说完这一切,就要走。
南歌知道自己拦不住了,他的眼里坚定的绝佳让人心里面发慌。
然后……
她开枪打了慕礼。
想到这儿,南歌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疯了!
真的是疯了!
她居然开枪打了自己爱的人!
慕礼当时笑了,在受了枪伤之后居然笑了。
“真好,这样我们就俩不相欠了。”
他拖着脚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南歌当时全身发软,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慕礼已经没有了踪影。然后就失去了消息到现在。
“你在哪儿?”
南歌低低地哭了出来,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冷硬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哭的就像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小女孩。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