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一个人站在远处,看起来似乎与这个临时结成的队伍有些格格不入,只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孟云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如此看来,这个孟云虽然是禹墨场间唯一认识的人,而且两人共于黄鹤楼第五层顿留了不短的时间,但他们绝不是朋友,甚至一直保持着对彼此的戒备,即便到了现在,也不曾松动。
“还能是怎么回事,黄鹤楼塌了呗。”
然而,便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紫曦却浑不在意地开口了,她的性子比较直,说话也比较直,便连脸上的轻蔑之意也毫不遮掩。
说完,紫曦甚至转过头,结结实实地白了禹墨一眼,就像是看着一个白痴。
因为此时在她的心中,不论是问出这个问题的禹墨,还是回答这个问题的孟云,真的都很白痴,难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紫曦此举并非刻意使然,而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但正因为这种真实,反而更加令人羞恼。
禹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厉声道:“我当然知道黄鹤楼塌了,但关键是黄鹤楼为什么会塌?又是怎么塌的?如今黄鹤楼塌了。我们又该怎么办?这楼还登不登了?一个月之后是不是还能出去?”
禹墨越说越是激动,若不是两人隔得稍远,就险些将漫天的唾沫星子喷到紫曦脸上了。但谁曾想,他的这番连声质问所换来的,还是紫曦的一个白眼。
“这些问题你就算你在这儿想上一个月也想不明白,岂不是一堆废话?”
“你……”禹墨一时气结,顿时感觉之前摔下来的伤处更疼了一些,于是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你这哪儿来的乡巴佬。难道不知道尊重前辈吗?还是吃了炮仗了,怎么每句话都带着火儿呢?咱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招你惹你了!”
原本拉着紫曦胳膊的五条看到两人这番针锋相对的模样。也有些意外,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紫曦的手臂,悄悄退到了一旁,俨然一副两不相帮的态度。
对此紫曦倒是并不在意。她只是瞪着禹墨。扬了扬下巴,说道:“论年纪,你不一定就比我大,论文位,我们都是御书,你算哪门子的前辈?再说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本来就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说着,紫曦甚至已经从袖中抽出了墨笔。而禹墨的指尖,也捏紧了一枚雪白的棋子。
若是苏文此时在场。一定能预见到这么一番景象,毕竟这两人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禹墨虽然看起来性子比较隐忍,但实际上却是杀伐果断,当初在神木山茶道的时候,身在鸿鸣书院的主场,他也敢只是因为一个猜测就对苏文动了手。
至于紫曦,此人的脾气更是难以琢磨,那日燕国的两位少年只是挑衅了苏文一句,便让她使出了天字十三杀这样的杀招,若非黄鹤楼的特殊规则,恐怕那柴屏早在六天前就死于紫曦战帖之下了。
如今这两个人凑到了一块儿,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针尖对麦芒。
然而,此时毕竟不是内乱的时候,到最后,还是禹墨先忍下了这口气,毕竟如今的他有伤在身,真打起来,恐怕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而且更加关键的是,那个让他警惕万分的五条,正在看着他。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理你!”
丢下这句话,禹墨撇过头,举步朝着孟云走去,他的直觉告诉他,虽然这位来自济国的大才子看似冷漠,但绝对没有那个小萝莉危险!
“哼!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紫曦冷哼一声,然后主动挽过五条的胳膊,气呼呼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如此一来,原本巧遇的四个人,便在不知不觉中分成了两拨,但是吵归吵,即便禹墨和紫曦选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前行,但实际上两人的距离并没有拉得太远,反而极为默契地保持在了十丈之内。
如今黄鹤楼异变刚生,情况不明,在这种时候,结伴而行,绝对比单独行动更加安全,不论是禹墨,还是紫曦,都深谙此道!
禹墨和孟云走在前头,踩着湖岸的碎石,一直在孟云耳边碎碎念的禹墨却突然住了声,他看着左侧如明镜般的湖面,以及倒映其上的温婉月光,一时之间,诗兴大发,朗声而道:
“大湖真是大,却比大海小。
月亮真是亮,只比天空高。”
话音未落,于禹墨身后十丈,却传来了一阵肆意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竟然有人在诗词双辉的面前班门弄斧,而且作的诗还不如我们书院守门的大爷写得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回头,禹墨也知道这道笑声出自何人之口,但是他却根本还没来得及发作,便突然眼角一寒,于前方的湖岸碎石中,看到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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