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景严转向银光城民众,再施一礼:“此事虽与在下无关,但毕竟因在下而起,在下向诸位告罪。”
再转向那些少年,语气转为凌厉:“如今景某请你们让开道路,放大家通行,你们可有异议?”
十几人灰头土脸,如丧考妣,狼狈退到了一边。
他们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已经彻底打错,不但没能讨好景严,反而结下了大仇。如今他们个个泪如雨下,心中惶然,手足无措。
景严再向众人一礼。
“这个年轻人倒真不错。”有人点头。
“这才是真正的君子风范嘛。”
“我还以为这么霸道的人得有多可恶,没想到只不过是被几个马屁精误了。”
“孺子可教,我看这年轻人这次有戏。”
群众们七嘴八舌,多是称赞。景严施礼,道了声惭愧后,上车而去。
自始至终,再未看于器一眼。
却已种下了大恨。
于器……
他在心里念着这名字,于车厢中独坐之时,拧眉咬牙。
于器望着那驶远的车子,感觉一阵郁闷。这一下得罪了景严倒也不算什么,他本来便打算得罪一下这人,给自己加点压力。
但问题是,景严这一手玩得太漂亮,竟然还赢得了民众的好感。
“此人不好对付啊。”上了车后,于器不由摇头。
言诚笑:“早说等一会儿便好。你非要强出头。”
“你这一下不仅得罪了景严,还得罪了那十几个修行者。”云襄儿说。
于器脸色有点发白,但硬撑着:“我就是要多得罪几个宵小之辈,且看他们能将我如何!压力越大,动力越足。”
“你说这话时,底气却不大足。”云襄儿看着他笑。
于器低头不语,心中惴惴。
堵路者退去,街上恢复正常,车马向前而去。
景严车驾先行一步,便不必随同车流一起拥挤,因此早已去得远了。
“终还是让他得逞了。”于器望着车外,愤愤不平。
“先到后到有何区别?”言诚劝慰。“复试比的又不是到场的速度。”
“不错。”云襄儿点头。
于器看着两人,沉默半晌后憋出一句:“看相貌你们都比我小。看行事,怎么好像我得管你们两个叫声爷爷奶奶?”
两人同时微笑,不语。
于器摇头,暗自感叹:这两人太像了,若不结成夫妇,天理难容。
车行于路,起不来速,但就算如龟爬,亦有到达之时。
中城并不是一个有明显界限的城,只是一个用来划分范围的名字。银光城那如插入大地的利剑一般的城主府,位于银光城的中央,它周围几条街范围之内,便是中城。
中城没有城墙,没有禁地,任何人都可以走到城主府下方广场休息,坐在那里看巡官们忙碌,看城主大驾是否进出。只要你不冲过去阻拦,没人管你。当然,你若是举着状纸过去喊冤的话,也一样没人拦你。
从前曾经有人因为想见城主一面而假装有冤,结果城主是见到了,心愿是满足了,但后来被岳康处罚打了几十板子,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类似这样的事,有很多,所以银光城居民都知道一条真理。
你就算惹了城主,也别惹岳康。
这些自中原十国来的参考者不知,因此才有广场溅血的一幕。
当时,那人大骂岳康之时,许多银光城居民都在暗中笑。
你就找死吧。岳康你也敢骂?
如今,所有的参考者也都知道了岳康绝不能惹。所以,当他们来到中城巡防所前时,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静静立着,等待那位大人物出现。
参考者们不约而同地依着方阵站定,站在最前排的,便是念力境界最高的一批人。其中自然有景严。
他静静负手而立,其他人便自觉站到他身边,使他成为这一排的中心。
后来者,更是无人敢超越过他向前站。
于是,他便成了第一排的中心。
言诚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争。所以他站到了最后一排。那么云襄儿和于器自然陪着他。云襄儿一脸的云淡风轻,于器则心有不甘。
有人转过头来看三人,同排者也不免不友好地打量。言诚与云襄儿只当不见,于器却瞪着眼回望过去,目光之间颇有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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