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哭。
无解呢。
外面的大夫们突然就松了口气:感情顾小姐也无解。
要是顾小姐能中风都能解了,这些大夫们就要疯了:还有什么病是顾小姐不能治的吗?
听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呢。
“娘,您别哭。”宁萱抽噎着安慰宁夫人,“咱们是请不动她的。进宫去告诉太后娘娘,让太后娘娘请了她来。现在,爹爹的病要紧啊!”
宁夫人一听这话,忙从地上挣扎着要起身。
“对对对,我要去求太后娘娘。侯爷要是不中用了。我们全家都不活了。”宁夫人哭着大声道。
外面的大夫们竖起了耳朵。
他们竟然也有点期盼。
除了太医院的几位,大部分人没见识过顾瑾之的手段,只是闻得其名。
而流言往往有虚。顾瑾之是不是真像传言那么神奇,大部分大夫不知道。
如此一来,东次间大夫们的争执,居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宁夫人衣裳也不换了,带着宁萱,母女俩就这样狼狈不堪、衣冠不整的,进宫去了。
太后听了这事,心口猛跳。
中风自古就是死症。拖上半年就要去了的。
太后娘家只剩下这么个弟弟了。
“……之前顾家七小姐不是说了,他阳气不足,会瘫痪的吗?”太后心悸之余。忍不住怒喝,“偏偏他不信,还到处诋毁人家,哀家气得恨不能拿了他来打死。如今,他又这么着。叫哀家如何是好?”
眼泪就落了下来。
宁夫人和宁萱连忙跪下磕头,道万死。
“太后莫要伤心。”宁萱哽咽着道,“父亲是今日凌晨才发病的,如今不过几个时辰,也许还有救。只是顾家小姐气性大,心里记恨爹爹诋毁之过。不肯救治爹爹。求太后做主。”
太后娘娘眼泪婆娑。
她心里既伤心又难过。
听到宁萱这话,她微微顿了顿。
生气乃是人之常情。
宁萼诋毁顾瑾之的时候,顾瑾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半句话也没有反驳。如今,定要出出气的。
太后不出面相求,估计她是不肯出手的。
恨宜延侯不争气,却也不能任他死了。
太后正要下懿旨传顾瑾之进宫,皇帝便走了进来。
看到宁家这对母女鬓角凌乱。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忙问怎么回事。
宁家母女给皇帝行礼。又把宁萼的病,说了一遍。
皇帝也震惊。
他知道顾瑾之有些医术,太后的病,煜王陈煜朝的伤,都是顾瑾之妙手回春。可她居然能预测隐疾,这一点,皇帝一开始不信。
而三月后,宁萼发病,就证实了顾瑾之所断分毫不差的。
皇帝心里赞服她的医术,暗想:朕不知道可有隐疾?明日要招顾瑾之进宫瞧瞧才放心。
要不然像宁萼这样,后悔莫及。
“……小七怕是生气,说她无能为力,不肯救你舅舅。哀家知道她委屈,可到底是一条人命,等她治好了你舅舅,皇上再重赏她。”太后对皇帝道。
皇帝见太后眼底有泪,忙道是,亲自下了谕旨,让顾瑾之进宫面圣。
天色将晚,顾瑾之换了衣裳,带着小厮准备进宫,朱仲钧跑了来,爬上了他的马车。
他道:“我凑凑热闹去。”
然后又笑道,“你的名声,要更添一层了。”
顾瑾之没答话。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常顺公公依旧在门口迎接他们。
顾瑾之跟着常公公,带着朱仲钧,去了坤宁宫。
一进大殿,就看到了楚楚可怜的宁氏母女。
皇帝坐在太后身边。
太后眼睛也湿湿的,也哭过的。
事情也耽误不起,太后就径直道:“瑾之,宜延侯的病,哀家就托付给你了。你快去瞧瞧,而后回来禀告哀家,叫哀家放心。”
顾瑾之跪下,磕头道:“太后,民女是真的无能为力。下午宁小姐到府上,民女已经说得一清二楚。宁侯爷的病,民女无法救治,求太后责罚。”
不仅仅是皇帝太后等人,就是朱仲钧,也愣了下。
敢跟领导叫板?
顾瑾之涨出息了啊!
他低了头,唇角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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