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是别人杀人陷害雁国、使大会开不成,说得通倒是说得通,执行起来也未免太困难了吧?无论是潜入大王子府做门客,或是探知三王子与遐敏的私情并拿到皎月绫,都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至少从天鉴出世到现在这短短几个月内,是不可能做到的。
更关键的是,谁又能提前预知天鉴给了什么谕示、各方如何应对,以及最终主办权落在雁国、整个大会在雁都召开呢?
如果不是扶危定倾大会把大家聚集在这里,前面那些铺垫准备,又何来用武之地?
她正没个结论,殿内就如她预料一样的响起雁王的怒吼声:“立刻把承浩给我叫进来!”
有人应声,疾步出去传话,刚到外面门口,牟舜英恰好匆匆进来。
“景悦。”牟舜英绕开内使,奔至景悦面前,“景行和小白回来了。”
景悦惊讶:“他们也进王宫了?”
牟舜英点点头:“跟我来。”他说完跟殿外伺候的内使说了一声,就拉着景悦匆匆出去,一路疾行到外宫城内提督的办公衙门。
景悦这才发觉不对:“到这儿干嘛?”
“小白在泸清河上与人动手,被雁都卫带回来了。你放心,他们两个都好好的。”
两人说着话进了衙门,里面的卫士都认得牟舜英,很快就带着他们去见内提督,以及正跟内提督讲述他们遭遇了什么的薛景行和小白。
因为整件事从开始到结束都很短,其中还有些薛景行不想说的,所以景悦他们到的时候,薛景行差不多就讲完经过了,他此时也顾不上解释,先请求内提督全城搜索蓝治长的下落。
内提督很为难:“也许那位真人是自行回去了呢?”
“他伤得很重,不可能的!”
小白插嘴:“那就去问紫清宫。”
薛景行反应过来,附和道:“对对对,去问问紫清宫,蓝真人回去没有?”
景悦问:“哪个蓝真人?和你一起进幻境那个?你去见他了?”
薛景行道:“我稍后再跟你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蓝真人是否安全。”
内提督还是一脸为难:“薛公子,不,薛提督,咱们早晚要共事的,兄弟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照你方才所言,那蓝真人重伤之时,只有你在场,也就是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现在你反而去问紫清宫,蓝真人回去没有、是否安然无恙,万一蓝真人没回去,你就不怕紫清宫当你是凶手?”
“我为何要怕?蓝真人待我如师如长,我们……”
“那这些,紫清宫知道吗?”内提督打断他问。
薛景行:“我不知道……”
内提督接着说:“而且方才你说,蓝真人是乔装打扮之后去见你的,从始至终十分神秘,也就是说紫清宫的人,很可能并不知道他去见你了。他又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兄弟年齿略长,见过的事多一些,有个不靠谱的猜测,这位真人防的,不是咱们雁国人,就是他紫清宫同门。无论哪一个原因,咱们都不能主动找上门去,将把柄送到对方手里。”
薛景行见对方很坚决,只能说:“多谢大人好意,那我自己去便是了。”
“哎!”内提督叹了一声,冲牟舜英使眼色,“七公子,此事还是交给您吧,我还有别的事。”
牟舜英道过谢,叫薛景行和小白走,出了内提督衙门以后,他才说:“这里说话不便,恐怕孟天师还要找我,不如你们先回家,有事也可与我母亲商议。”
景悦明白他的意思,就和面色凝重的薛景行、小白先出了王宫,往曾府去。
路上因薛景行修为不够,无法运气传音,他们也没多说,直到回到曾府设下结界,薛景行才把见蓝治长的经过源源本本告诉了景悦。
“现在想想,前辈是传音与我说话的,旁人听不到,大约就是我问了‘他们是谁’,才惹急了暗中窥伺之人,突施杀手……”薛景行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大腿,“若是我修炼再刻苦些……”
景悦伸手按住他肩膀,劝道:“自责没有意义,哥,你再把蓝真人的话重新说一遍。”
经历过突变,薛景行很难记住蓝治长的原话,只总结道:“他叫我什么都别管,明日一早就带你们离开雁都,走的越远越好,还不让我们告诉舜英和牟家人,最后一句也是叫我小心牟家。还说一切都是假的,进升客栈惨案就是明证,难道牟家和客栈的案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