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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六章(2)
在保安的带领下,董新来到了俱乐部主席办公室,两人推门走进房间,一个‘慈祥’的肥胖老人映入董新眼帘内,是的,这个形容词非常恰当,他的表面确实让人感觉很温暖!
“那个……主席先生,您、您与他先聊一聊吧,我就先出去了!”保安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不然这个老狐狸肯定会再次削减自己的工资。在五年的相处中,他实在太了解‘主席’了,这个老家伙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剩钱的机会!
刹那间,主席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后他强笑道:“特里,你这个坏家伙,赶快在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扣你三个月的薪水,我保证!”
“主席先生,您别发怒,我走、我这走!”保安特里一边卑躬的道歉,一边快速退出房间。被汗水侵湿的后背贴在凉爽的走廊墙壁上,他愤愤不平的想道:“该死的老狐狸,我未来三个月的工资已经被你扣光了,你居然还想扣三个月的?我还要不要养家糊口了?”
狐狸主席当然不会听到特里在骂些什么,他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董新面前,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翻,自言自语道:“恩,看上去有些力气,干活肯定很麻利,不错不错,是根好苗子!”
“你说什么主席先生?”董新一脸莫名其妙,嚼着生涩的英语问道!
“你最好什么都没有听到!”狐狸主席心里想得一套嘴上却又说得一套:“没什么,你叫董是吗?那我也做一下自我介绍好了,兰伯特,保罗兰伯特,一个英国很普通的名字!”
“哦,对了,你应该是一个很勤快的小伙子吧?”
“是的,主席!”虽然董新不明白兰伯特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初来乍道,首先必须要讨好球队中的最高领导人。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四处碰壁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我们球队中的杂活也不是很多,你应该拥有大量的业余时间!”兰伯特主席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嘿,维尔,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是的,马上!”
见董新一脸迷惑,兰伯特主席解释道:“维尔是我们球队中的领队,一会儿他会领你去球员宿舍,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对了,你来的时候应该吃过午饭了吧?”
“是的,主席,来的时候刚刚吃过!”
“哦,那就好、那就好!”
“有什么事儿吗主席?”
“没什么,嘿嘿,没什么!”
大约两分钟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英国大汉走入房间,他看到董新后,只是微微点头。维尔的眼光有些冷,看来他不是很好打交道。这是董新对他的第一印象!
兰伯特主席简单交代几句后,维尔领着董新走出房间,另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主动答话,而且内容更是另人……“你叫董是吗?来到这,也许是你一生中最失败的决定!”
董新微微一怔,随即问道:“呃?为什么维尔先生?”
维尔转回身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算了,既然你已经绝定在这里工作,我再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现在所说的不是谎话!”
“……!!”董新无语,默默地跟在维尔后面!
走到一栋三层楼房前,维尔转身指着前方,一边把钥匙交到董新的手里,一边对他说道:“这里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了,虽然设备有些简陋,但是日用品却很齐全!”
“没关系,我不是一个挑剔的人!”
“那,我要去工作了,302室,你就自己去找自己的新家吧!”与董新到别后,维尔起身离开,不过当他走了十余米远时,突然转回身来道:“祝你好运,中国男孩!”
“你也是!”直到维尔的身影在消失视线内消失,董新才拎起两个旅行包进入楼房走廊,302室,他在左方找到了楼梯口,上到三楼后,他才赫然发现,整栋楼竟然没有发现其他人。不过想想他便释怀了,现在是下午1点钟,球队的球员肯定都在训练场呢!
边上第一间就是董新的房间,他用钥匙打开房门后,他发现了另他目瞪口呆的事情!
灰尘!
到处都是!
而且蜘蛛网遍布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
董新迷惑地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天啊,这、这里已经多久没有人住过了?”
站在门口半个小时后,董新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别说晚餐没有着落,就是晚上睡觉都会成为一个头痛的问题。当然,走廊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没有任何人喜欢睡在走廊,恩,流浪汉除外!
董新换上一套‘工作服’(其实就是脏的衣服),又从走廊卫生间找到一把还算完整的拖布后,开始了一场与时间做比赛的大扫除!
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四个小时、整整四个小时,当房间焕然一新的呈现在董新眼前时,他已经躺在地上如死猪一般,尽管浑身每寸肌肉都痛得要命,但是他却在神经质似的微笑,是的,他很满足!
维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仿佛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实一般,瞠目结舌的自语道:“喔,上帝啊,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董,回答我,你确定这里是302室???”
“当然,我保证维尔先生!”董新使劲浑身力气才勉强坐起身子。
维尔摸着‘崭新’的沙发,叹道:“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
董新扭头问道:“维尔先生,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在楼下餐厅等你半个多小时了,始终没见到你的影子,我就来上来看看!”
“哦,呵呵,如果你不来找我,我都差点忘记了!”董新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维尔苦笑道:“真奇怪,刚才还没觉得,经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还真的闹腾起来了!”
维尔上前拍了拍董新的肩膀,说道:“走吧,去晚了我可不敢保证食堂还有晚餐,你要知道,我们的主席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吝啬鬼!”说到最后,维尔冷冷地讽刺着!
“不会吧???难道饭菜还规定吃多少?”董新似乎有些不信!
“我还是那句话,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了!”维尔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一把搂住董新,两人一起走出房间。两人刚刚这么认识,为什么要这么亲昵?其实维尔是有顾虑的,球队就犹如一个小社会,它是现实的缩影,别说异国他乡的人了,即使你是从乡下来的,他们都会有意识的排斥你!
进入餐厅后,维尔双手猛鼓了几下掌,成功将队员们的视线吸引过来后,他高声朗朗说道:“我身边的这个人叫董,来自中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与你们在一起……”
不等维尔说完,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嘘声,甚至有人直接将易拉罐摔在了地上,显然,他们表现得并不友好!维尔毕竟是这支球队的领队,自有一翻权威,只见他一瞪龙睛虎目,大厅内霎时间静了下来,队员们重新规规矩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维尔右手指着众队员,严肃无比的说道:“告诉你们,如果董受到什么委屈,那你们以后就别再想有好日子过了,你们应该十分了解我,知道我会说到做到!”
见维尔好象特别‘关照’这个中国人,刚才还向地上仍易拉罐的家伙立刻成为墙头草,他率先站起来向维尔保证道:“当然,董应该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我们欢迎你,董!”
“我们欢迎你,董!”队员们互相张望片刻,同时附和道!
董新知道‘队友们’之所以会这么说,肯定不是情愿的,自从维尔离开后,他们立刻恢复成以前那个德行,该吃饭的吃饭,该聊天的聊天,该赌博的赌博!是的,你没有看错,赌,是英国人必不可少的‘业余工作’,他们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是却不可以一天不赌!
董新犹如一团空气般,打了一些晚餐,看到墙角有一个空桌,便端着盘子走了过去,坐下后,他开始默默地啃着白面包,虽然在欧洲已经待了一年多,但他还是吃不惯番茄酱!
吃完后,董新习惯性的把残羹剩饭收拾干净,当他路过餐厅中间时,突然感到脚下被人拌了一下,身体不可抑止的向前猛然倾斜,并且十分不雅地来了一个‘狗抢屎’!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无情地把嘲笑奉送给这个中国大男孩!
“呵呵呵呵!”董新一边笑、一边弯腰收拾洒落在地上的剩余面包片,好象被取笑的不是他一般。所有人都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惊呆了。“这是干什么?被嘲弄他还能笑出口?”
看到董新如此,队员们都没了继续挑逗他的兴趣,他们又继续围成一圈开始新一轮的赌博!
董新微笑着离开餐厅,微笑着踏在林阴小路,微笑蹬上宿舍楼梯,但是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却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心中的感情必须要找一个宣泄口,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本来家庭就不是很富足,家长们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可以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好的工作,可是他却因为自己的爱好放弃了学业而选择了足球。但非常另人遗憾,用巴斯罗迪的话来说:你在足球方面没有任何天分,不要再浪费自己的光阴了!
被费耶诺德踢出球员宿舍后,他又一个人开始在鹿特丹流浪,他不相信巴斯罗迪的话,他认为自己拥有出色的身体条件,肯定可以踢出一些名堂来。但是接二连三的碰壁让他心底那一点点幻想彻底破灭了,所有人几乎一致认为:你在足球方面真的不可能再取得突破了,即便你拥有傲人的身高与体重!
如果没有韩刚的援助,他可能已经饿死街头了!
来到英国,还是那样,没有人愿意收留这样一个毫无前途的球员,即使三、四流球队也向他说:不!如果不是他自甘降价从最低级的学徒做起,相信迎接他的,依然是一张张充满傲慢与不屑的脸孔,但是……作为学徒,他真的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吗?
刚进来的时候,他相信并自信,自己肯定能拼出一片天地!
但是现在!!!
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难道追求自己的爱好,错了吗?难道我非要在一个陌生且不喜欢的岗位上工作一辈子?人生短短数十年,为什么我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试图去掌握、试图去改变,可是……为什么失败要一次又一次降临在我的头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董新无助的靠着床柜,眼睛哭肿了、嗓子喊哑了,可是周围却依然一片死寂,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中,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体验到一丝安全感!
夜,不知何时,已经降临在英伦大地!
学徒是什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董新给‘它’重新下了定义,学徒就是不断的干活、不断的干活与不断的干活。似乎永远也没有干完的时候,真正应了中国那句古话:‘活儿海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