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乱世的痕迹,是血与泪的痕迹。
岳鹏向着杜浒拱手,并不下马,只是匆匆道:“劳烦杜将军速速带我去见军机令,我有要事相报!”
“好!”
杜浒面色立刻严肃起来,翻身上马,带着岳鹏往城内驰去。
到府衙,他们在文天祥的卧室里见到卧病在床的文天祥。
文天祥终日操劳,率军来广西以后很少休息,如今忽然病倒,容貌消瘦,只似如枯槁老人。
“军机令!”
岳鹏到床榻前,看文天祥模样,心里不是滋味,紧紧握住文天祥的手。
文天祥嘴角扯出笑容,“我无碍,岳将军,皇上呢?”
他自然知道赵洞庭御驾出征的事,这些天来,除去忧伤之外,更多的还是担心赵洞庭的安危。
赵洞庭在,南宋便不算亡,而赵洞庭若是死了,那南宋便也就几乎等于亡了。
“皇上他……”
岳鹏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要是让文天祥知道赵洞庭率飞龙军去袭营,只怕又会惊怒交加,于他身体不好。
文天祥何等眼力,见岳鹏这样,意识不对,咳嗽两声,问道:“皇上怎么了?”
岳鹏看他脸上冒出病态潮红,就更加不愿意说了,只道:“皇上在中军坐镇呢!”
然后他连连又道:“军机令,我此行入城带着任务而来。我们大军已在县城东门整军备战,等下若是听得鼓响,还请军机令命兴国军洞开北门,我军攻元军左翼,你们攻元军正面。两相呼应,打退元军。”
这件事总算是将赵洞庭的事给略过去,文天祥微微蹙眉道:“我们兵力不足,能打退元军?”
岳鹏道:“我军已有奇兵先行接近敌军阵营,到时会奇袭元军帅营!”
文天祥又想了想,方才点头,“好!既然皇上已有计策,老臣自当领命行事。”
岳鹏又让文天祥好好调养身子,这才又驰马离开平南县城。
县城内的兴国军军卒很快忙碌起来,一时热火朝天。
如此不到半个时辰,东门宋军率先行动起来,大军向着元军阵营缓缓靠去。
杰苏尔在营中得知宋军竟然靠拢过来,颇为惊讶,“难道他们还欲要转守为攻?”
有将领哼道:“主将,依末将看,他们不过是取得几场胜利,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们大元骑兵已在左翼严阵以待,他们若敢冲杀,我大军挥过,定然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杰苏尔自己也不觉得自己的布置有什么漏洞,闻言轻轻点头,“传令三军,备战!”
“是!”
营中众将领命下去。
杰苏尔挥挥手,自营中两旁有穿着艳丽的舞女走出来,翩翩而舞。
丝竹声绵绵。
如今元朝疆土浩瀚,兵锋极盛,他们这些厮杀多年的老将,也越来越学会享受了。
苏泉荡领着大军,以岳鹏所率侍卫亲军马兵为前锋,其余骑兵沿斜线排开,呈雁形阵,不多时便接近元军骑兵不过数百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