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有卫国公以配合太史局,调动长安气运大龙将之镇压。后来,太史局和诡异十数次交锋,直到去年岁末,才算把局面稳定下来。这不过两个月,诡异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成?魏山,这件事有古怪,怕不是你我凡俗手段可以与之敌对
我会把此事呈报太史局,你继续追查。
记住,只查人,不查鬼……妖魔诡异的事情,自有太史局的人去处置,你莫要轻举妄动。”
“卑职明白。”
魏山忙躬身回答,言语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这是一个好上司……若是碰到那不讲理的,只管让他查案,管他什么诡异不诡异?
其实他昨天就想要禀报此事,但由于没有确凿证据,所以才等了一天。
如今,得了裴行俭的吩咐,魏山反而轻松很多。
他说道:“吕通虽然已经被害,但卑职以为,吕通一个普通商人,何以会被诡异附身?如县尊所言,太史局此前已经与诡异达成协议,诡异又如何找到了吕通?”
裴行俭眸光闪闪,看着魏山道:“你的意思是……”
“卑职想要围绕吕通,继续追查下去。
此前,吕通还有一个同党。当日他虽然逃走,但是从另一方面说明,吕通绝非一人。所以,请县尊再宽容些时日,待卑职查个水落石出,定会与县尊一个交代。”
裴行俭想了想,道:“既然你有了头绪,此事就拜托你了。”
“卑职,定不辜负县尊所托。”
魏山说完,向裴行俭行礼,告退准备离去。
不过,当他快走出门的时候,裴行俭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魏山。”
“卑职在。”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苏大为的人?”
魏山闻听一愣,旋即点头道:“确有其人。”
“此人,品性如何?”
“他……”
魏山想了想,道:“他是苏三郎苏钊的儿子,说实话,卑职对他并不是非常了解。
去年诡异潮涌之日,他受了重伤,在家休养了三个月,据说差点死了。
总体而言,这小子很机灵,有些手段。这次之所以发现吕通,也是他的功劳。”
“苏三郎,我想起来了,可是当年随王玄策出使天竺的不良帅?”
“正是此人。”
裴行俭蹙眉道:“说起苏三郎,我倒是有些疑问。
按道理说,苏三郎曾在县衙效力,理应有他的档案才是,为何我找不到呢?”
“这个……”
魏山犹豫一下,轻声道:“苏三郎的档案,在几年前被左右领左右府的人拿走了。”
“嗯?”
裴行俭想到了很多种答案,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左右领左右府?”
“是当时的左领左右府录事参军事宋有德亲自带人前来,取走了苏三郎的档案。卑职那时候刚出任不良帅,还问了当时的令狐县尉。但令狐县尉只说,不想死别多嘴……卑职看令狐县尉说的很严肃,也就没敢再多嘴。若非县尊问起,卑职都快忘记此事。”
“那苏大为……”
“苏大为是卑职招进来的。
这几年,他母子过的辛苦。卑职当年也是苏三郎一手提拔起来,所以想要关照一二。县尊若是觉得那苏大为不合适,卑职明日就开革了他,不让他再烦县尊。”
裴行俭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那倒不用,我只是听人提及苏大为,所以才顺嘴问这么一句。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也早些回去,明日召集人继续查案,尽快找出那些赃物。”
“遵命。”
魏山连忙躬身行礼,退出书房。
而裴行俭则站在书桌旁,发了一会儿呆,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事关诡异,的确非他可以解决。
等天亮之后,他会去太史局询问此事。必要的话,从太史局请个人过来,专门负责。
想到这里,他复又坐下来,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卷宗。
屋外,传来一阵蛙叫。
这县衙后院的池塘里,有一群蛙。
裴行俨在闲暇时,喜欢坐在窗边,听着池塘蛙叫,别有滋味。
可今天,他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蛙叫声,吵得有些心烦。这个时节,并非青蛙活跃之时,也很少听到如此急促的蛙叫声。他放下卷宗,冲屋外大声喊道:“赵龙。”
赵龙,是裴行俨的家臣,也是他的心腹。
听到裴行俨的喊叫声,一直在门外值守的赵龙,立刻拉门进来。
“去外面看看,什么原因,蛙叫不停。”
赵龙刚要答应,却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裴行俨身后,露出惊恐之色。
“郎君,小心……”
他话音未落,裴行俨也觉察到了危险。
只见他探手,一把握住摆放在书案上那口宝剑的剑柄,仓啷一声就拔剑出鞘,而后反手就是一剑挥出。一道白虹似地剑光掠过,裴行俨瞬间,只觉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