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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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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透气,我看你分明就是贪玩!”吴君茹圆溜溜的眼睛朝四周扫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人毛骨悚然,“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耽误我儿子。说,是谁鼓动四郎君出来玩的?”

看到吴君茹出现,丫鬟小厮早吓得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喘气。听到她这样问,下人们愈发胆颤,哗啦一声便跪了一院子。

萧景业看到这一幕急了:“母亲,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要出来的!”

吴君茹还是怒气冲冲地扫视着地下的人,她清楚自己的儿子,萧景业不是贪玩的人,这话显然在袒护什么人。想到这一点吴君茹愈发生气,她的儿子是她全部的指望,从三岁起她就严厉教导,一刻都不敢松懈,现在竟然有人勾得他玩乐,还让萧景业出言袒护,吴君茹如何能忍这种人的存在。

“母亲!”萧景业着急地大喊,吴君茹置之不理,铁了心要找出害群之马来。院子里正僵持着,门口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我就出去了一会,这是怎么了?”

见了来人,萧景业如蒙大赦:“六妹,你来了!”

吴君茹皱眉:“玉雅,你怎么来了?”

萧玉雅带着丫鬟站在宁远院门口,迷惑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一切,萧玉雅是大房唯一的嫡女,和萧景业是同母兄妹,她的身后还跟着萧玉颖。萧玉颖是萧英的庶女,历来不太得吴君茹待见,此刻见嫡母发作萧景业院子里的下人,她巴不得吴君茹对她视而不见,怎么会在意吴君茹没有喊她的名字。

“有人带着你兄长出来玩,我管教一二罢了。你兄长还要好好读书,日后科举入仕,出将入相,怎么能被这些个刁奴耽误?”

萧玉雅一听竟然是怎么一回事,着急地直跺脚:“母亲,不是你想得那回事,是我唤四兄出来玩的!”

“竟然是你?”吴君茹也大出所料,随即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明明知道你四兄读书要紧,竟然还耽误他的时间?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连这点轻重都不晓得。”

“母亲!”萧玉雅和萧景业不一样,她从小备受宠爱,性子颇为娇蛮,现在都敢当着众人面和吴君茹对吼,“我只是来给四兄送冰饮罢了,又没有拉着他陪我玩!”

吴君茹对小女儿颇为无奈,抵着眉心道:“行了行了,下不为例。景业,你该回去看书了。”

萧景业对吴君茹行了一礼,乖乖回屋,一句话都不敢辩驳。吴君茹许是觉得自己对儿子太严厉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你老是这样说……”萧玉雅低声嘟囔,“四兄每天已经很累了,你还要他怎么样……”

“玉雅!”吴君茹唤了一声,萧玉雅才不服气地低下头。吴君茹牵着萧玉雅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你们相信我,我毕竟见识多,按我的方法读书学习,好处都在日后呢!”

“像大郎君那样吗?”一个小丫鬟自言自语,浑然不觉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嘴。

萧玉颖恨恨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连忙上前和吴君茹道歉:“母亲,我不是有意的,是丫鬟她自己不长心,和我没关系……”

吴君茹居高临下地扫了萧玉颖一眼,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学习女红吧。”

萧玉颖忙不迭告退。等只剩吴君茹和萧玉雅之后,吴君茹推心置腹地教起女儿来:“玉雅,人心隔肚皮,这么大的侯府里,只有你和景业才是亲兄妹,除了母亲和四兄,谁都靠不住,你知道吗?”

“我知道。”萧玉雅说,“我也没把那两个庶女当姐妹,就是叫她们陪我逗逗趣罢了。”

“就是这样,谁都靠不住,只有阿娘和景业才是你的后盾。日后你议亲要听母亲的,母亲见识过许多事情,只有母亲才是真心为你好。而且你以后不许打搅景业读书,只有他高中了,以后当了大官,才能帮你在婆家撑腰,若是靠别人,那可想都别想。”

这个别人并不难猜,萧玉雅顿了一会,问道:“母亲,四兄按你的方法学习,真的有用吗?日后会比……还要厉害吗?”

显然萧玉雅也知道了,她的嫡长兄文武兼备,以进士入仕,现在却在突厥战场上立了不世战功,更是靠此一举封侯。

别人家的兄长取得如此成就,指不定出门做客时要多神气呢!唯有她,从小被吴君茹教育着不要靠近萧景铎,萧景铎迟早会害死他们,萧玉雅无论如何都对这个大兄亲近不起来。非但不亲近,萧玉雅有时都会害怕,这个大兄一路高升,现在更是成了承羲侯,几乎和父亲平起平坐,他以后,会不会对付他们兄妹啊?

不光吴君茹,就是老夫人都有些酸地想,萧景铎乍然封侯,府邸位置一定不好。御赐的宅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又偏僻又逼仄。长安里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等承羲侯府挂上牌匾的那一日,好些人都惊地直拍桌,崔家的人尤甚火大。

容珂居然把靖安坊的那处宅子赐人了!崔太后物色了好久,对比之后最中意靖安坊闲置的宅子,她心里是把这座府邸留着给郑王做王府的!长安权贵对此心知肚明,讨要赏赐都避开靖安坊,这处宽敞又紧要的宅子才能一直留下来。可是谁能知道,崔太后守了这么久,眼看郑王就要议婚了,容珂居然把郑王内定的王府赐人了?

崔皇后当时就气炸了,她气势汹汹地去找容珂,结果得知容珂出宫去公主府了。她堂堂太后又不可能追出宫去,只能对工部的人发火。工部的人心里也苦,公主要做什么,轮得着他们来拦吗?

容珂这事做的特别绝,之前一直瞒着,等到承羲侯府的牌匾做好了,立刻就让人挂到大门上,然后才通知礼部和工部准备册封典礼。等崔太后反应过来,匾额已经挂上去好久了,而容珂自己则马上出宫,怎么唤都不回来。崔太后一个人只能在宫里干生气,可是除了生气,她也不好做什么,来来往往这么多百姓都看到承羲侯府的匾额,她总不能让人去把牌匾摘了,然后告诉大家,这其实是郑王府,方才只是挂错了吧。

世家重脸面,崔氏这个继太后尤甚,她还期待着她的皇儿有些作为呢,怎么肯在北征大胜这种当口,落下苛待有功之臣的骂名?故而崔太后把银牙都压碎了三颗,最后只能硬生生忍下,坐在佛堂里一个劲地骂容珂。

萧景铎心知自己这次可是捡了个大便宜,要不是皇家自己咬的厉害,这种足以做王府的宅邸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这一点可以从承羲侯府外扎堆的公主府、王府看出来,而且尤其巧的是,乾宁公主府就在承羲侯府对面。

十月的时候,礼部拟了一个黄道吉日,萧景铎正式从定勇侯府分离,入主自己的侯府,承羲侯府。

自此,人们称呼萧景铎时,再不会用定勇侯府大郎君这样的字眼,而会称呼他自己的封号,承羲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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