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军没有来得及杀进去,就让聚力已久的牧场杀退了回来。
飞马牧场的骑兵全部上马,如一条黑龙,自那个城门之口疯狂扑出,狠狠地噬向正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瓦岗军。
祖君彦看得眼角一抽,他正要挥手命令骑兵上前接敌,忽然城楼之上,有一团极大的烟火嘶叫着高高地冲上半空,炸开一团巨大的烟火,久久不绝。接着,在极远处,有一层闷雷般的声音响起,声音开始极轻,若有若无,只是敏感的人稍感不适,不过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显。
到后来看见天边那一丝黑线出现的时候,那响声简直有如江潮倒倾,有如山崩地塌一般。
瓦岗军顿时人人闻之色变。
徐子陵还在看戏。此时的李秀宁及她的李家亲卫,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虽然人数远不及瓦岗军,可是士气和战力远在对手之上,山下那三百亲卫虽然折损不少,不过竟然能够强行穿透包围圈,杀入阵中与李秀宁她们汇流。
而远处的驿馆,同样蹄声奔雷般响起,数百留守的亲卫一人双骑,策马狂奔而来。
“这不是他。”李秀宁此时让众人卫护中间,她还有心情仔细观察昏迷的李天凡,她带点疑惑地道:“这一个人不是那一个人。”
“可是他明明就是李天凡!”柴绍不服气地道:“宁妹你看他一脸麻子,跟画像中的他几乎一模一样,还有,他浑身宝甲护身,又手持宝刃,还有无数的高手卫护在旁,如果他不是李密之子李天凡,想必也不会受到保护,对方也不会如此着急想抢回他……”
“我没说他不是李天凡。”李秀宁摇摇头道:“我只是说这个人不是珣姐的那个马夫和厨子,不是那个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那个人。”
“李纲窦威。”李秀宁忽然星眸一闪,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四外探看,一看瓦岗军与飞马牧场正在战得如火如荼,正杀不得可开交,而天边远处,远有数千骑如雷奔来夹击,一下惊叫起来道:“如果这一个不是那个人,那我们也许有麻烦了,我们似乎陷进了什么的人战局之中。现在瓦岗军反倒让牧场压抑住了,这……飞马牧场的人在反攻,证明他们根本就是留有余力的,不好……我们快点离开!马上,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瓦岗军的人疯狂地反扑,他们一心夺回李天凡,如果这一个少主让李家的小公主俘虏而去,他们就算有命活着回到荥阳,李密也不会饶了他们的。
特别是陈天越,他作为李天凡的智囊和心腹,如果让李天凡落入敌人,他背后整个门派都会一劫不复。
那个苑儿此时也豁出去了,她好不容易攀上了李天凡这棵大树,她绝不想那么容易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徐子陵偷偷在搞乱,不过身手还可以的高手不知不觉就会让他截中要穴,或者呆滞不动,或者莫名其妙失常,让李家的亲卫们轻易就斩杀掉,此消彼长之下,瓦岗军更是雪上加霜。
等接应的亲卫们一人双骑地奔过来时,瓦岗军几乎顶不住李家亲卫的疯狂突围,虽然几次将缺口合拢重围,可是已经完全让这些狂风一般的骑兵冲了进来,他们尽量一路退后抵御,誓死夺回李天凡,否则就咬牙苦战,绝不敢放松。
可是一旦有了坐骑的李家亲卫们,他们的战力竟然提前了数倍,这些北方的汉子一到马上,立即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弓弩齐射,杀得瓦岗军惨叫连连。
幸好自密道里攻出来的瓦岗军也大好是精锐之军,而且人数也远在李秀宁他们一行人之上。
一时之间,他们倒没有溃败。
在好几个高手的带领下,他们也抢了不少空鞍的马匹,再狠狠地冲过来与李家的亲卫们硬撼。反正回去也是死,现在不抢回李天凡,他们根本就没有命回到荥阳,祖君彦也绝对保他们不得,与其回去窝囊地斩首处决,不如现在狂拼一把。
此时战局乱到了极点,很多时候,瓦岗军与李家亲卫并骑着在湖边那一条小道上对砍,胜利者往往来不及喘一口气就会让另一个对手砍翻,更多的人让亡命拼杀的对手拖扯下马,跌下湖水之中。
北人善马,可是一下水就变成了活王八。
徐子陵惊喜地发现了李秀宁这一支玄甲军有一个致命缺点,他们不会水。更惨的是,他们身穿重甲,如果不是浅的湖沿,几乎翻倒下去的李家亲卫没有活命的可能。而且李家那些战马也不敢下水,只敢在湖堤的路上挤行,不愿下湖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