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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论文这种事, 要的就是严谨。如今做学问, 寇秋也是个严谨的人, 因此运用了多种论证方式, 不仅举了案例, 还套用了三个分析模型, 摘要关键词致谢一应俱全, 还特地在致谢里把郁母恭恭敬敬放在了第一行,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我一定要感谢我的母亲。”
郁母瞪着这一沓纸, 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憋出来几个字, “学的不错。”
这么多年学, 没白上。
寇秋把这当夸奖, 双手一背,说:“妈,你要是喜欢, 我也能用你和爸写一篇你们的相性分析报告。”
郁母:“......”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她一点也不想被这么分析,好吗?
她向前翻了翻, 又有些好笑,“囡囡,你怎么这么能确定, 你和燕小子不会吵架?”
寇秋指着他推出的逻辑结构, 相当有理有据。
“吵架的前提, 是我们在同一件事情上产生了不同的、甚至相反的认知, 又或是在日常交往中积累了过多的负面情绪。但燕卓和我的三观相同, 知道如何彼此尊重,所以不太可能产生上述情景。”
他的手指在纸上点了点。
“所以,我们可以做如下推断:1,燕卓不会与我生气,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我更重要;2,我也不会与燕卓生气。他是爱人,也是独立的个体,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和情绪。综上所述,我们没有办法吵起架来。”
还综上所述。
郁母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在听一场复杂高深的学术答辩。
寇秋说:“从马斯洛需求理论来看——”
郁母立刻叫了打住,太阳穴砰砰跳的更欢,“囡囡,妈没让你给我上课。”
寇秋于是又站直了,神色认真。
“那爸妈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郁家父母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头读出了点无奈。片刻后,郁父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开了口,“囡囡。”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这么多年身居上位所培养出的威严,只有在看向小儿子时,才能流露出几分寻常人家的温情,含着慈和的父爱。他并非是寻常的那种严父,这么多年与寇秋相处,都更是偏宠他的那一方,寇秋极其敬爱他,马上道:“爸。”
郁父瞧了眼仍旧在与燕母说话的燕卓,眼眸沉沉。
“有些事,你可能还小,”他缓缓道,“如果这只是一种短暂的激情,你又该怎么办?”
你岂不是堵死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寇秋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未尽的话,他沉默片刻,忽然间笑了。
“爸,”他说,“你忘了吗?”
他头顶的树叶被吹得一阵沙沙作响,枝叶跟着这风一同轻微地舞动着。寇秋一字一顿说:“我和燕卓,已经相处了快二十年了啊。”
快二十年,哪里还有什么短暂。他们并非是一见钟情的小男女,而是从小一同长大,对彼此的脾气秉性都摸得一清二楚的竹马竹马——那种激情,更多的应当是水到渠成的默契,是一起并肩走着走着,突然就意识到,啊,原来除了我旁边站着的这个人,都没办法让我看进眼啊。
郁父沉默片刻,忽然道:“燕小子直到三岁还在尿裤子。”
站在院子中间一脸懵逼的燕卓:“???”
郁父继续试图给这个儿婿抹黑,“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头发特别少。”
燕卓:“......”
郁父最后扔下了一句猛的,“老燕家祖传基因,中年就秃头。”
顶着片地中海的燕父猛地一颤,意识到这无差别攻击已经降落到自己头上了。他摸了摸头上那片露出来的头皮,瞪着眼向自己的老伙计抗议,“哪儿带这么戳人轮胎的?”
郁父还沉浸在“我家好不容易养了颗好白菜居然被隔壁的猪给拱了”的不爽里,压根儿没听见这话,就望着自家的好白菜,“囡囡?”
“......”寇秋忍着笑,说,“没事,燕卓的话,即使是地中海也会好看。”
郁父又沉默了。
片刻后,他站起了身,操起了院子角落的一根拖把棍。
燕卓一怔,立刻大踏步上前来,一把将寇秋护在了自己身后,神色也变得认真,“叔,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囡囡带上这这条路的——”
郁父调整了下棍子,头也不抬,“没错,冲的就是你。”
燕卓愣了愣。
“过来,”浑身不爽的郁父说,“来过过手吧。”
燕卓:“......”
他迟疑了下,倒真的过去了。寇秋望着他,不由得生出了点担忧,先对着燕卓说“没事吧?小心点,不要伤着自己”,又对着郁父说“没事吧?小心点,不要伤了燕卓”,说的郁父青筋愈发凸出来了,意识到自己家水嫩鲜美的大白菜不是被拱了,这压根儿是换了片土地种啊。
可以说是相当让人生气了。
但他还得顾及着一旁的寇秋,把手中的棍子向地上一杵,命令,“囡囡,你先进去。”
寇老干部当然不动。
“囡囡,”燕卓也朝着他看过来,眉眼含笑,低声哄他,“你先进去,我那包里装的有你最喜欢的软糖。你把糖吃完,我差不多就可以进去找你了。”
寇秋点点头。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说:“你快点。”
燕卓笑意加深,“好。”
“别受伤。”
“嗯。”
寇秋磨磨蹭蹭,“那我进去了?”
燕卓说:“乖,小心台阶。”
双方围观父母看起来都像是遭受了暴击,并且非常想要直接冲着他们吼:就进去好吗?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大姑娘洞房头一回不太会,进去不进去至于在这儿磨叽这么久吗?
是忘了你们还没获得我们这些当家长的许可吗?
偷偷谈恋爱还敢在我们面前秀的这么理直气壮,这是欠揍吗!
可对燕卓来说,虽然恋爱时间久,但亲耳听囡囡说喜欢我,这才是刚刚发生还没两天的事呢。
粉红的气泡都咕嘟咕嘟煮沸了,根本不用加火,自个儿就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就像是吃了颗甜的不行的糖,呼出的气都是甜蜜蜜的,压根儿控制不住。
当然,燕卓也没想着去控制。
他心中清楚,自己肯定不是郁父的对手,但也不能由着岳父大人打。动手之前,燕卓礼貌询问:“叔,我们要打个赌吗?”
郁父说:“赌什么?”
燕卓很诚恳,“如果我输了,我管您叫爸;如果您输了,您管我叫儿子,怎么样?”
郁父这会儿刚被他们俩刚刚的动作刺激到,火气一阵阵上涌,甚至连话都没怎么听清,就说:“好!”
我非打到这头敢啃我们家白菜的猪跪下喊我叫爸爸不成!
然而他这边棍子刚刚提起来,那边的燕卓就扑通一声跪倒了,诚心诚意地说:“爸,谢谢您接受我。”
郁父懵逼脸:“......”
郁父满脸问号。
郁父又把刚才那个赌注想了一遍,瞬间意识到这是个坑。
......让这小子喊自己叫爸,自己连一点便宜都占不着,还得赔给他一个又白又好看又听话懂事的大胖儿子!
这得有多亏?
郁父简直痛心疾首,平常看起来相当沉稳懂事的燕卓怎么在遇见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跟条滑不溜秋的黄鳝似的?
就这一耽搁,那棵移了窝儿的大白菜也欢天喜地跑来了,张口就说:“爸,你同意啦?”
那玻璃珠子似的眼睛里头装满欣喜和濡慕,亮晶晶的能放出光。
郁父:“......”
他还能说什么呢,人家孩子连口都改了。
真是。
啧,见鬼了。
两人的柜出的并不像想象中艰难。两家关系好,燕父燕母又觉得是自己儿子带坏了年纪小的郁见,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点愧疚,现在把人郁见给掰弯了,哪儿有让自己儿子直回来的道理,少不得就接受了。好在双方父母都经常开结亲的玩笑,真成了亲家,还能从中体会到几分好处。
只是私底下,燕母还是问了儿子:“确定了?”
她说,“囡囡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之后,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这真在一起,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她的儿子抿了抿唇,也透出种欢喜来,说:“妈,我从没想过和囡囡只过半辈子。”
他的眼睛里有种奇异的亮度,说起囡囡这两个字,便像是温柔的蒙上了一层水色。
“从一开始,他就在我人生的所有规划里了。他一天也不该少。”
说好要在一起,那就是稳稳的一生一世。
燕母顿了顿,剩余的话便半句都说不出口了。
她其实一直不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说是成熟稳重,可好像又带着点孩子气;说是进退有礼,可实际上,她总觉得,燕卓更像是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过。因为不在意,所以才能对那些人的看法议论报以冷静,从不失态。
燕卓是个让她看不透的孩子,也是个从小就自己拿主意的孩子。
兴许真是天注定呢。不然,郁家夫妇偶尔领养回来的一个男孩,怎么会被燕卓从小宠成这个样子?
这一夜,两家父母都不曾睡好,翻来覆去个没完没了。
燕家还好,很轻易就做足了心理建设:囡囡挺好,长得也好,脾气也好,就算没孩子,到时候领养个,照样儿可以疼着。
哎,妥了。
郁家父母这心理建设就做的困难了,燕卓是好,哪样儿都好,可他们还没打算把自己儿子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