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太乱,他别是跑到别处去了吧?”
众人一通乱议,直等到天色发白,还是没见着那个叫贺六的。
为首之人脸色阴沉,心中也打起鼓来:“要么是叫他们给抓了,要么……”要么,就是被赵锤说的那个妖怪给吃了!
“若是被捉倒还好办。”一人低声在首领边上道,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了然——众人都是领了死命出来的,口中装了毒囊,若真被抓了,只消咬破毒牙,便能绝了被人打听到消息之事。
“要是真叫那个……给吃了,那毒怕也能把那妖怪给毒死了吧。”大半夜出去杀人前早就摸清了院子外头的情形,结果还没摸进院中呢,就叫怪东西给惊跑了,这事说出去也太过丢脸。
说不得,还得赶紧快些发出书信,同上头联络,看看可还要再来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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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盯住了?”姜哲眯着眼睛,侧坐在榻上。
“这是自然。”狄冉笑了笑,脸上做出来的那伤被扯得一同狰狞了起来,看着着实惊人。
抬手摸摸下巴,姜哲笑叹着摇头道:“这可真是时也、运也,怎么能想到那人的运到就这么衰呢?”话未说毕,就听前头小厮来报:“姜爷,白二爷求见。”
姜哲高声道:“请进来。”
狄冉起身朝书架后头的后门儿走去:“我先避开。”见姜哲点头,这才从后头离去。
白安珩匆匆走了进来,直接拿起桌儿上的一盏茶一口喝净,又倒了一杯,再饮干了,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坐到边上的椅上:“真是不叫人过好这个年了。”
姜哲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斜靠在榻上软枕上笑道:“你这可也算是洪福齐天了。说起来倒也奇了,五皇子家的那只猫,专门儿朝那些加了料的摆设下爪子,你家的这只可倒好,大半夜的不回屋儿睡觉,竟跑到屋顶子上头去闹起了猫,还竟把那些宵小之辈给惊走了。”
见他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的拍腿大笑起来了,白安珩也不由得失笑摇头道:“那只猫儿平日最懒了,能坐着不站着、能倒着绝不坐着,就连睡,也跟个小人儿似的非要四爪朝天的睡。我们一年间也不见它大半夜的出去一回的,听你表妹说起,上一回它半夜不见之时,回来后就怀了一肚子小猫儿,这回半夜出去,竟是去抓歹人的!”
姜哲挑挑眉毛,含笑指着他道:“这猫回头若是再生了小猫儿,可记得给我一只,让我也占占你们家这好风水。”
“五殿下那里不也有一只?”
姜哲摇头道:“那只是公的,若是它能生得出来小猫儿才叫真有了鬼呢,我就等着你家的这只呢。”
“好、好,若它再有了,我必叫纹慧给你留出一只来。”白安珩只得连连点头。
“你这一夜,可审出什么来了没?”
见他问,白安珩这才又正色起来:“审了一夜,这人只知道是奉了岚州那边大人之命过来夜袭我宅邸的。”说着,又起身冲姜哲抱拳道,“此事还要多谢姜表哥,若非你带来的人刚巧撞上这人,把他拿了下来,只怕此事再查不出什么来了。”
“这也是赶巧,听见动静他们正好出去,结果迎面就遇上了那人,也不知是不是被你家那只小仙猫儿给吓得,那人一脚摔在地上,竟把嘴里的毒囊给摔出来了,不然就是他们拿下了,也是个死的。”
姜哲眼睛弯了弯,正巧狄冉半夜在院子里转悠,听见隔壁府里叫着有贼这才出去一看,顺道就抓了那个贼人,这也算是白家的运到了吧?不然,明明装在牙间的毒牙哪就这么巧的掉出来了?
“那也是姜表哥之功,若非你带人到合县来,这回只怕我们连是被谁暗算了都不知情。”
昨夜出了那事,因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王安启并不敢离开府邸,只命家中护院去追贼人。方德隆又恰巧跟着吴大将军他们一并去了德县那边,如今府上身手好的人虽有几个,可脚程却及不上昨夜那伙人。
若非是姜哲身边人闻声赶出来,只怕连那个人也是捉不到的。
白安珩连夜审讯时曾顺口问到了,那人原本是准备绕道而行的,本是不会被人追上的,结果从姜哲府上出来那人竟也是个脚程极快、身手极好的高手,追上之后,那人见打不过,这才又想转身逃走,却被人从背后一脚踹到背上,这才不小心把口中的毒囊给磕了出来,等到想自杀之时才发现那东西不在口中了。
“那人说的地方儿你们已叫人盯好了吧?”
见问,白安珩点点头:“自然已经盯上了,此事与岚州有些干系,只怕……”
姜哲亦缓缓点头,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自然,昨夜这事,十有八|九,是那位气不过才做出来的。”
白安珩亦心沉了沉,半晌方道:“有一事,还要同你商量。”见姜哲挑眉等着,方低声道,“珩想一过完年,就送她们母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