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珩这几日不在,有顺哥儿在自己身边儿,倒不像刚过来合县那会儿似的,心里面空落落的,没抓没挠的难受。果然,女子有夫有子方万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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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则坐在案前,正皱眉沉思,他跟白大人回合县已经一天多了,案上铺着的纸墨,正是要给皇上的秘报。
自上回自己同赵、郑等行一起查那些粮食的走向之后,这事儿便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先是明里暗里的查出粮食似是往岚州那边儿送过去的——且不止这一二年。后又是方德隆王安启二人从他处调回后派向岚州,顺藤摸瓜的查到了那只暗军。
再然后,姜哲回京,自己送暗报给京中皇上,再再之后……皇上大怒,命自己帮着查清此事。而现在……
有气无力的按按额头,程则隐约觉着,这事,只怕自己是掉到坑里去了。
白安珩是五皇子的人,姜哲也是,且这两人都是光明正大的跟五皇子站在一处的,朝中谁不知道?
那只兵马,自己刚知道了有这么一支人马后,就隐约觉着,此事怕是跟大皇子脱不了干系。如今种种看来,应该说是果然如此吗?
回过头去看细想想,这回这事,姜哲来得巧,白安珩吩咐人去查粮食去处的机缘也巧,方德隆认出那个胡昊更巧……自然,这事儿应该是真事儿,只到底是不是五皇子他们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才特意按排了这么一出……谁也不知道。
罢了罢了,皇上命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据实上报,且自己也正要据实上报。大皇子和五皇子……呵呵,反正自皇上把自己派给了白安珩帮衬之时,自己便已上了五皇子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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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暗暗的奏折纷纷往京中送着,雪花儿般的堆了皇上一案子。
面色阴沉,一封封打开,看了这个又看那个,见到德县的捷报,皇上面无表情的打开后,一一扫视着——德县那里,突厥数次叩边,因军中早有准备,把离的近的那几个村子的人都清空了,粮食能运的运、不能运的干脆一把火就烧掉了,所以此回算是捷报了。
突厥虽没抓着几个,可却也没让他们落了好、更没叫他们抢着粮食……
皇上抬手扶额,轻叹了一声。今日朝堂之下,众臣子纷纷夸赞守边之军士有勇有谋……可这种捷报……敟儿、敟儿……你可莫叫为父失望啊……
手下无意识的捏到其中一封秘报,是从合县那边送来的。前两天也收着过这几封这般的秘信,这信上写的同前几封一般无二。
眼中又沉了沉,忽然心中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儿子们都大了,心也大了……不再满意父亲为他们按排的路,想要自己去挣、去抢……
又是一声轻叹,听得守在门口儿小太监们纷纷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上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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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着下头三处试种玉米的结果,白安珩长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自己虽也去这三处晃了一圈儿,却仍是为了岚州和合县相交处的那只军马奔波为难主。
皇上下了旨意,让自己协京中派来的暗卫一同查清此事。倒也是,这只人马就在岚州界内,说他们不清楚?连三岁的孩童也不敢相信。
皇上不信岚州那儿的人,可不就只能让自己帮着一同查清了?
只这事,结果若一出来,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把这些烦人的事儿都丢到了脑后,白安珩方起身回府。前后离得极近,不过走走的功夫,几个小厮提东西的提东西,举灯的举灯。这会儿天色昏暗,倒也是该上灯的时候了。
两只亮亮的眼睛从墙头往下看着,见白安珩他们回来了“喵”的一声,白乎乎的小东西跃了下来,几步跑到白安珩身边,要他抱回去。
“今儿个又去了哪儿?滚没滚得一身脏?”雪团自发现自己每每从这个门儿回来,便时不时的在自己临回家时蹲在这里呆着,等自己把它老人家抱回去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