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御驾浩浩荡荡的出京、向着东露山而去。京中众多官宦随行,一并出京而去,只留下满城的妇孺老少在家留守。
白錾、韩朴等数位重臣都留在京中,处置平日来往奏折等事。皇上身边儿则带着大皇子、五皇子并几位尚且年幼的皇子皇孙们一起出了京。
虽走了的人不少,可留下的人只有更多,那些没能跟去的一个个叹气连连,只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些当家的跟着御驾出京了的妇人们,却反倒更为自在了一些。
韩筃看着手中的几张贴子,不由失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股脑儿的都送过来了?”
夏荷笑道:“许是赶巧了呢?”
“这几户听说都是家中有人跟着出京了的呢,倒也是,他们男人家出京逍遥,女人家自要寻些乐子也不一定呢!”夏蝉伸了脖子过来,笑嘻嘻的道,“奶奶,咱们也出去乐乐吧,不能到西露山去,去别家里走走转转也好啊?”
“哪能都去?还不乐疯了你?”嗔了她一眼,拿起那一摞贴子翻了翻,选了几个必去的,又分出一些可去可不去的,把剩下的放到一边,“这些还得去请示母亲的意思,这些就不必去了。”
便是京中妇人间的交际,也要看男人们朝堂上的政见,有些身份不明、又或明显只是客套才送来的,她便不必去了。至于其它交好的,能得个空出去转转,她自然愿意得很。
到了甘氏那里才知,不光自己这里收了不少请贴,甘氏这里也是一样。见二儿媳妇过来问这件事,甘氏笑着让她坐下:“刚才我同你大嫂说了,在家闲着也是无趣,这会儿正好秋高气爽的,之前夏日里头不得走动,这阵走走转转全当散心了,也省得你们在家里面怪没意思的。”
得了甘氏的话,韩筃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来第二天,便备车出门去了。
头一处去的不是哪家的办的这个会那个会的宴席,而是去五皇子府上。
自从韩筣出了月子,便要时不时入宫请安,二人之前虽见过面,但那会儿人多,姐妹间还是有许多的话要说都没得了空儿,这会儿五皇子一出京,韩筣便急急的叫她过去了。
“上回说的那个胭脂铺子、成衣铺子,我都叫人去看地方了。之前有着身子,他不叫我管这些,都没来得急去弄!”韩筣一见面儿就拉着韩筃一通抱怨,直把她给说笑了。
“人才刚走,你后头就抱怨上了,叫殿下回头知道了岂不伤心?”
韩筣自己也笑起来了,把韩筃按到椅上,自己坐到主位上,又叹一声:“本想嫁出来后就弄这些的,结果又被这事给绊住了,现在倒好,这回可算是有了空儿了。”说着,又两眼放光的道,“我让他们打听了几处店铺要出手,还想回头去看看呢。过几日你可有空儿?到时咱们一起去如何?”
韩筃不由得摇头失笑起来:“你若要看,还是等殿下回来再看的好。那铺子无非是个地界好坏、价钱高低罢了。就是你我真去了,又能看出什么来?你还懂风水不成?”
听她如此说,韩筣又泄了气,随即又不知想起什么来,两眼一亮:“开了这两个后,我还有几个主意,也不知成不成,等一会儿我写下来给你看看,帮着我琢磨琢磨。”
“你先弄好这两个再说别的吧,还有原本的那些呢。”韩筃也不知她急个什么,这两个现在连个影儿都还没有呢,就又要折腾别的了。
“吃穿住行、生老病死,这些都是最少不得的,也是最能做长稳的了。”韩筣抬起头来看着门厅外头,叹了口气,“我之前还说想弄个寿材店的,他不许……”
“越说越没个正行了,还寿材?殿下能点头才怪!”韩筃不由得翻了翻眼睛,“可见你真是闷着了,想一出是一出。”
韩筣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个实是过了,吐吐舌头,朝韩筃那儿凑了凑:“前几日他给我嫁妆里面添了几个铺子,其中有一个是个小酒楼,就在长平街上,那儿离韩家近,附近多是官宦人家。那个酒楼生意虽不是极好,却是处清雅的地方。我想着给他们那儿再添改些菜色,要跟咱们平时吃的不一样的,你帮我想想可好?”
“可有他们楼时常备着的菜单子?”说着,两人就凑到了一处,你一句我一句的胡出起了主意。
那两个预备新建的铺子,韩筣是大头,胭脂方子、成衣样子也是她出。韩筃入的股虽少,细的地方却都是她拿的主意,姐妹二人商量了一气,总算选出了两处店铺,等个一半日再叫人去当场看过便算。
这等事,两人的夫婿都不很管她们,她们爱折腾就折腾,只是问到时,他们方帮着看看、出出主意什么的。
姐妹二人久没如这般在一处过了,直呆了一日,傍晚韩筃方准备回去。
韩筣送到她了二门口:“明日让他们去看过便差不多了,后日你可能出的来?”
“倒不巧了,后日是和怡县主下的贴子,请我过府。”
韩筣愣了愣:“去宋家?”
韩筃摇头笑道:“是县主府。”